了。任忍没上完学,家里欠了不少债,上不起了,现在赚钱都给他老子和妹妹填坑了。”
徐仲楷说我知道了。
祝羽想了一下,又说:“我们不是第一波打听的,他可能惹上什么人了,两个月前就有人在打听他们家情况,最近他老子欠了一大笔赌债,黑赌坊和要债的上门了,家里被砸地差不多了。我只打听到是于大眼儿的人做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还在找人打听。”
徐仲楷说:“是史文通,今天在酒席上听见他说看上任忍了,估计是这个老yIn棍。”
“啊?怎么惹上这种人?那你还管这桩事吗?“
“怎么不管,毕竟帮过我忙。”
“说实话,上次其实也不是救命的交情,就是给了点线索,你也犯不着为他得罪史文通啊,大不了医药费什么的帮忙垫一垫,让追债的别伤人,我觉得也差不多是感谢了。史文通的事还是装看不见吧。老话说,救急不救穷,救穷不救赌,这种人不会有救的,咱们见的多了。你本来不就打算给点感谢费吗,给点钱就算了。”
徐仲楷嗯了一声,说:“我心里有数。”
徐仲楷心里知道祝羽说的很有道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沾了赌博就没救了,任忍再怎么硬骨头,几百万的债砸下来,不从也得从,等尝到躺着就能来钱的甜头,这一条道走下去就翻不了身了。他见过太多的人,禁不住诱惑,扛不住压力,抛弃妻女,卖笑卖娼,虚荣势利,他不对人性抱有希望。但是,没来由的,他希望任忍能不一样。
等回过神走回医生那,才发现任忍已经走了,他拔脚就开始找人。走出医院住院部的大门一眼看见任忍站在大理石柱子旁边。
任忍双手捧着一个红薯,嘴里呵出白气,这大概才是他的晚饭,虽然已经快十点钟了。他看起来饥肠辘辘,但是吃东西却没有狼吞虎咽,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他好像一直在想事情,沉默着盯着医院门口的大盆栽。
徐仲楷走过去,说:“你好,又见面了。”
第5章
任忍看了他一眼,明显是在想这人是谁。
徐仲楷笑着说:“不认识我了?”
任忍把他当成了登徒浪子,平日里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上来搭讪也是这样子的,于是没好气道:“不认识你。”
徐仲楷笑得更开了一点,说:“脾气倒是一样的坏啊。我是徐仲楷,上次丢钱包的。有印象吗?”
任忍挑眉,大概是想起来了。但是却没打算跟他搭话。
徐仲楷觉得这个小朋友有意思,不知道这脾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于是说:“我今天来这看朋友,刚出来你倒我脚下了,还是我把你弄去急诊的。”
“是你啊。我还在想我哪来的朋友呢。”任忍勉强给了个笑脸,道了声谢,只是这笑脸里十足十的客套,真是一眼就能看破。
徐仲楷觉得这小朋友处世好像有一套固定章法,所有的回应都像是机械的回应,需要道谢他就微笑,需要冷漠他就面瘫,程式与程式之间的切换非常生硬,像PPT似的,热情友好地很不走心。
徐仲楷一向很有耐心,笑道:“上次说要给你道谢,结果我家里有事要处理给忙忘了。真是抱歉啊。”
“不必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徐仲楷看着任忍衣衫单薄地在初冬夜里吃红薯,说:“说好要道谢的,必须道谢,不然我良心怎么过得去。要不这样,我请你吃晚饭?”
任忍摇头,“不用了。”
“就在医院门口,不走远。”
“真不用了,我已经吃了。”
徐仲楷说:“你要不去我就一直跟着你,从小我爷爷就教育我,知恩图报乃是大义,不请你吃晚饭,我无颜回家。”
任忍拗不过他,只好在医院门口找了家小吃店,两个人进去了。
徐仲楷看着墙上的菜单非常伤感,他就是把菜单上所有东西都点一遍,恐怕还没有两百块钱,真是请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琢磨再三,他跟老板娘说:“把店里最贵的菜,前五名的,各上一个。”
老板娘黑人问号地看了他半天,说:“你确定?”
任忍用一种此人多半有病的眼神打量着。
徐仲楷很豪迈:“咱不差钱,就要最贵的前五名。”
菜上来了,分别是:牛rou粉丝煲,羊rou粉丝煲,鸡rou粉丝煲,猪肚粉丝煲和鸭肠粉丝煲。
最贵的前五名全是粉丝煲。
徐仲楷脸都绿了。神特么粉丝煲!
他尴尬地抬头看任忍,发现任忍居然在憋笑。
徐仲楷摊手道:“这里用暴发户作风不合适啊。怎么全是粉丝啊。”
任忍憋不住了,轻轻笑出声,眉眼弯弯的,黑晶晶的眼睛在日光灯下眨:“你最好快点吃,粉丝待会吸满汤汁会胀的,到时候就会越吃越多。”
说完他又扶额笑了。
徐仲楷强行分了两碗粉丝煲给了任忍,任忍也不忸怩了,心想这人要道谢就道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