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那个“土”字。
为了甩掉这个称呼,他花钱给国内十几所大学捐了图书馆、实验室,坚持了七八年,这才获得了几个名校“名誉博士”的虚名。
衣着打扮上也格外注意,快六十岁的人了,修身衣服穿着,雪茄抽着,红酒喝着,完全没把自己当“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的小老头。
同年纪的人都在公园打太极了,他还泡在健身房里举铁,朋友圈里隔三差五就要炫一炫他的肌rou。
说话也紧跟chao流,整个人sao得没边。
当然,自己渐渐把“土”字甩开了还不够,一双儿女也得跟上步伐。
许还山把他那劣质的学习基因完完全全遗传给了女儿许越,自然不指望她能在学习上能争多大的气,读个野鸡大学回来能唬唬人就行。
但儿子修泽天赋聪明,一路名校,十八岁就被麻省理工录取,别人每学期休四门课,他修八门,用三年修完四年的学业,毕业后又去了帝国理工学院读硕士,投其所好读得也是商科。
——这么优秀的儿子自然不会是他亲生的。
修泽递过一条白色毛巾,许还山接过,人坐到转椅上在调整呼吸。
助理冲了杯茶过来,“今天举了七十八下,比昨天多了两。”
许还山笑眯了眼,“拍照片了吗?”
助理:“拍了拍了,待会儿我修好图就发给您。”
“好,快点,我要发朋友圈……”
“待会儿您再跑半个小时的步,今天的运动量就达标了。”
“爸!”修泽耐心耗尽。
许还山似乎这才意识到儿子的存在,赶紧应了一声,挥手让助理先出去,“刚回来怎么也不倒倒时差?”
修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肘搭在暗红色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我听周姨说越越回来了?”
“嗯。”提到许越,许还山沉下了脸,“又走了!”
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您没派人找找吗?”
“找了,没有她的出行、入住和就医记录,估计人还在市里。”
“那她能去哪?她在美国待了七年,在国内又不认识什么人……不过还好,她从小就独立,身上只要有点钱就不会让自己饿到。”修泽想到这,松了口气。
饿不到就行,她那脾气不会委屈自己的。
许还山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把她的卡都停了!”
“什么?”修泽一掌拍在桌子上。
许还山吓得一颤。
“爸,那是你女儿,亲生女儿,你把她的卡停了,她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你让她怎么生活?”
许还山被儿子吼得心里不痛快,抿了一口茶准备压压惊,结果还是烫的,心里憋的火一下子窜了出来,“那个丫头拿自己威胁我,要和和她妈复婚,还让我上网认错……我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这像什么话?阿泽,当初我和她妈离婚的事你是知道的,不是我要离,是她妈非逼着我离的,就差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现在怎么就成我的错了?再说了她妈离了婚后就全世界的飞,我就是想复婚也得找到她人啊。”
许还山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半个月我也在反思,觉得过去是不是我对越越太宠溺了,什么都顺着她的心意,就这一件没顺她,就和我闹离家出走的戏码。”
“爸,”修泽单手扯了扯领结,“其实越越她……一直希望你和妈能好好的,小时候一听到你们吵架就跑到我房间问我,‘哥,我是不是快家了’。”
那是没安全感,他知道,他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哄她,“不会的,爸、妈还有哥哥都在,越越不会没家的。”
时静忙,许还山更忙,一家人聚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不多,许越十三岁上初中的时候就被时静以“没时间照顾许越,让她感受不到家庭温暖”为由,把她送到了临市的外婆家,让外婆代替时静尽养育的义务。
修泽那时已经在国外。
“她对家有执念。”
许还山头仰在靠椅上,“这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金钱买的了名,可买不回时静的心。
修泽稳了稳心绪,“爸,现在的关键是要先找到越越,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她脾气倔,你停了她的卡,只会适得其反,就算她有了妥协的心,被你这么一激,她也会硬撑下去。”
“我不停的话,她就和她妈一样,我更找不到她人了。”
这倒也是。
修泽想了会儿,低声建议,“要不,您先假装认个错?”
“想都别想。”许还山哼了一声,“得了甜头,她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修泽指节清缓地敲着桌面,很有节奏,“噔噔噔”,许还山听得心烦,“我女儿我了解,吃不了什么亏,她要是真熬不下去了肯定会回来,现在没回来,就明白她在外面过得还不错,正好趁这次机会让她在外面锻炼锻炼。”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