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立誓:“属下定将他的首级取来!”
伏地半晌未听得动静,她缓缓抬头,屋中哪里还有魔帝的身影。
*
风无怀心中记挂正独自留在房中的容絮,所以将事情处理完毕,便火速往回赶。
回到寝屋,他正要推门,突然一声大喊划破静夜。
“你哭个什么丧!我又没死!”
他手臂一顿,贴在门板。方才是容絮的声音,她在跟谁说话?
忽然,又传出她断续的声音。
“好好守着,莫要出了纰漏!”
“待我这副身子死了就回去......放心,我快死了。”
风无怀闻言顿时一惊,果断推门而入。
匆忙行至床边,他愣住脚步,只见小凤凰正躺在被踢开的被子上,呼呼大睡中。
她嘴巴一张一翕呢喃着什么,没有方才那么大声,含在口中细碎不清,原来是在做梦。
风无怀不由松了口气,方才她那句“我快死了。”宛若尖刀,扎得他浑身一颤。就连此时,心跳仍咚咚咚地节奏无序。
他真见不得她出事......
之前听闻容絮被凤帝重罚,对她的担忧远胜过对凤帝的愤怒。当他赶去丹xue山,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凤凰躺在地上,双腿仿佛被禁锢在地上,动弹不了。
却才惊觉,他怕的就是她一个‘死’字。像是束缚脖颈的金刚圈,稍微施加力道,就能扼住他的呼吸。
*
直到容絮安稳入睡,没再说梦话,风无怀才靠坐在床头,伸手帮她将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恰发现她压在身下的几根羽毛。
他将羽毛拾起,端详一番,眉头不禁拢起——这是新掉落的。
她如今羽毛褪得频繁,也不知是否因为受伤过重,气血虚弱所导致的。加之新羽一直未长,身上羽毛稀稀疏疏,尤其脖颈一圈,隐约能见着白色肌肤。
风无怀一边寻思是否要去天界找仙医帮她诊治,一边将这几根脱落的羽毛一一收好,再褪下外裳,躺在她身侧。
*
深夜,半梦半醒间,风无怀恍惚闻得几声呓语。
他睁眼循声看去,只见容絮将自己抱成团,时不时哼唧几句模糊不清的话。
又在做梦?
他起身晃晃她,却没反应,口中依然念着什么。
“容絮?”他轻轻推了推她身子。
容絮仍旧未醒,像陷入无法脱身的梦中。
没多会儿,她开始气喘吁吁:“我没有去南虞山,我不知道……不要拔我的尾翎。”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
风无怀听得眉头紧蹙,她是梦到了被拔尾翎那日的事?
只听她又哭喊着哀求道:“我没有撒谎……求求你,祖父……”
祖父,凤帝?
容絮从不唤凤帝为祖父,为了求他放过自己,竟将自己素来难以启齿的称呼也叫了出来。可她终究没能逃过这劫,凤帝从不曾相信她。
“为什么你们不信我......舅舅救我……谁来救我。”容絮已然泣不成声,哀求无法。
风无怀再听不下去,将她抱起来,学着她曾哄着幼时的他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口中小声地yin曲,慢慢摇着。
渐渐地,容絮的身子不再紧绷,哭声也小了许多,只是仍不时地抽泣两声,呓语几句。
风无怀犹豫稍刻,终是忍不住施法进入她梦境一探究竟。
这个梦正是前几日容絮在丹xue山的经历——她跪在凤帝面前,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解,哀求他相信自己。可直到她哭哑了嗓子,凤帝依旧不为所动,当着族人的面,将她四根尾翎拔除。
容絮绝望地趴在地上,眸子一片死寂。眼中映着一些族人同情怜悯的目光,更多的是一张张冷漠嘲讽的脸。尤为刺眼的,是站在赤炀身旁的赤夕瑶,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
被丢在禁断崖的容絮,总共醒来了两次。每醒一次,便狠狠拔掉一根尾翎。
昏迷前,她咬牙愤恨地说:“下辈子再不做凤凰!”
*
从容絮梦境出来的风无怀,目色凛栗,满面怒容。他将容絮抱紧了些,抿着唇一语未发。
风无怀一遍遍安抚般地摸着她的羽毛,良久,才轻声自语:“为何不做凤凰?分明很美。”
他尤记得初次见容絮变化真身时,骄阳下,羽毛似火般夺目,流泻灿灿金光。她昂首展翅,绚丽绽放。
“是他们不配做凤凰......你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去观赏丹xue山血色漫天的景致,就像凤凰花铺满山头。”
他眼中杀意汹涌而现,却是极冷极轻地说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风无怀都难从容絮的梦中缓过劲来。每每想起她苦苦哀求,却最终绝望的神色,都如凿心一般令他难受。
*
一夜噩梦的容絮,次日浑身高热,昏迷不醒。
凤凰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