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赤夕瑶被众人解救出来,顶着一张被抓烂的脸,命大家严守容絮,再转身奔回家,扑进她爹爹怀里流涕哭诉。
那日恰好凤帝也在,便差人将容絮和在场的人都带来。
学堂的同伴异口同声指认是容絮恶言羞辱在先。容絮孤立无援、百口莫辩,只得把泪咽入腹中,不承认也不否认。
最后二殿下回来求情,容絮才没被凤帝训以族法,只严肃地斥了些话,并禁足一个月。
容絮甚也未说,乖乖在屋里待了一个月。
时日一过,她便满山地寻新址,最终搬去了西隅泉池旁,恰有一颗梧桐供她栖息。
却不想,赤夕瑶闲来无事就三五人结伴而来,对她奚落一番,好似哪日不骂上几句,心里就不舒坦。
*
容絮转个身,佯装没听见,继续睡大觉。
“她如今胆子大得很,连公主都敢不理睬。”一旁的同伴在赤夕瑶耳边煽风点火。
赤夕瑶几步冲过去,仰头望着树上呼呼睡觉的容絮,喊道:“你装个甚!我要在这梧桐上歇脚,你这短毛凤凰快下来!”
容絮伸了伸翅膀,拍拍嘴打了个哈欠,瞥向下方三人,视线落在赤夕瑶那张春花俏丽的脸,着实是白瞎了这副好面容。
她懒懒道:“你当真是这山里最聒噪的凤凰,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赤夕瑶张口就要接腔,容絮却不给她插话的机会,连声教训:“你们平日里书读少了吧?翻来覆去就那些个陈词滥调。不如回学堂,请东觅仙君再多给你们补几年课,等学好怎么说话再来骂,也不急于一时。”
“夕瑶,她骂我们没脑子呢!”
“闭嘴!”赤夕瑶吼道,她怎么听不明容絮的嘲讽。
赤夕瑶暗暗咬牙,身侧的手指悄然捻诀,欲使个法术将容絮击落。
“噫?你想暗算我吗?”容絮眼尖地看穿她的动静。
赤夕瑶诧异一愣。
容絮扑扇翅膀,即刻飞落在他们面前,眨眼变作人形——娇容明媚,更胜菡萏,身姿纤细,宛若春柳。
好看的月眉微微扬起,她看向赤夕瑶,嗤地一笑:“凤帝可是告诫过你收敛些脾气,你非但不改,越发嚣张跋扈。方才竟欲出手暗算我,真不怕我去凤帝那儿将你告上一状?”
赤夕瑶神色闪烁,拒不承认:“你休要谮言害我!”
“你最擅长将白的说成黑的,我不被你谮害已是万幸,哪儿敢反来害你哟!”
容絮不愿再多费口舌,转身走至泉池边,蹲下来以手掬水喝着。
赤夕瑶顿觉她目中无人,更加气愤,忽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扬声道:“容絮!我得知个好事,想与你分享一番呢!”
容絮面朝池水整理头发,并不搭理。
“你可知祖宗为何会定下不许与天界以外的异族通婚的规矩吗?”赤夕瑶见她似好奇地停了停,心中暗笑,接道:“因为凤凰与异族生出来的是短毛凤凰,而短毛凤凰孵不了蛋呀!”
话音刚落,三人哄然大笑。
直到她们离开,容絮回过神来,耳畔仍萦绕嘲笑声,刺耳至极。
*
是夜,从外归来的苍辛,径直飞去西隅看望容絮。
容絮长大后愈发喜爱独处,他便由着她,有空就来与她聊上几句。
待到梧桐旁,只见容絮盘坐在树梢,仰望皓月。苍辛唤了几声,她一句未应,他却才发觉她似心情不好。
苍辛坐在她身旁,问她有何心事。
容絮似个木桩般一动不动,许久,才呐呐问道:“短毛的凤凰真的孵不出小凤凰吗?”
苍辛一愣,这是个什么问题?
“谁说的?”
容絮低下头来,目光暗淡许多:“大家都这么说。”
定是赤夕瑶过来胡言乱语了,苍辛对她是又气又无奈。他安抚道:“我可没听过这话,子虚乌有的事!”
容絮抬起头,盯着他:“有哪只短毛凤凰孵出过蛋吗?”
苍辛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容絮是他见过的唯一一只短毛的凤凰。
却不想,就因他这番迟疑,容絮便笃信了赤夕瑶的话。
***
之后,赤夕瑶以为自己戳中了容絮的痛处,便揪着这事不放,时不时跑来挖苦几句。
容絮忍无可忍,武力解决,新旧仇怨一起算。
法术学得不Jing,力气又没容絮大,赤夕瑶被追得满山地窜,落败要逃。
容絮铁了心要将她揍得爹娘不识,最后被族人制止,一齐带去了凤帝那儿。
凤帝见她又惹事打人,沉声训斥几句。
容絮红着眼眶,不服气地咬牙道:“我也是你的孙女,可这三千年来,怎就不曾见你护过我一次!就因为我是一只短毛的凤凰,没办法为凤凰族繁衍后代吗!”
说罢,她转身变作凤凰真身,振翅飞离。
没办法繁衍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