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地替林津数银子了。
这一夜两人都是太过兴奋,睡得极晚。但一睡下来,这一觉便尤为绵长安适。直到第二日外头传来一声一声“咔、咔”的声音。
岑季白与林津几乎同时醒来,对视了一眼,都是一笑。岑季白俯身在林津脸上亲了亲,又亲了亲,外头的响声愈大了起来。
岑季白无奈穿衣起身,推开房门,见着沈夜一身短打,正举着斧子在他们门前劈柴。那搁柴的石板都已经碎裂了。
岑季白笑着唤了一声,“沈医师,早啊。”
沈夜收了斧子,甩了甩发酸的胳膊,道:“不早,你们快下山。”
“沈医师,昨晚是小子冒犯了。”林津从门后走出,也是和气道:“还请沈医师见谅,与小子行个方便。”
沈夜受了这声歉,扬了扬眉,道:“灶间有馒头,拿着快走。”吃饱了快上路。
岑季白可没想到还有待饭这待遇,沈夜看来是真想让他们快些下山了。可他们不能下山,岑季白上前接了斧子,劈了两半平平整整的木柴出来。又道:“沈医师,我二人有些麻烦……”
沈夜又踢了段木头到岑季白脚边,道:“沈某最怕麻烦。”
岑季白好歹还是有些劈柴的用处,他这里忙个不停,林津便与沈夜磨缠起来。拿活人试药有些骇人,林津便先是许了往后送沈夜若干死尸。当兵的最不怕邪性,林津就近找射声部的人背些上来,也不是难事。
沈夜“嗤”了一声,不屑道:“林三公子,天下人面目虽有不同,但谁不是一副心肠一双手脚?沈某要那许多死尸做何?”看着岑季白的斧子掉到地上,林津也是吃惊模样。沈夜得意地笑道:“沈某也不是不闻世事的,陵阳城内外,自打年初,你林三公子、林家的传闻可是漫天在飞。怎么,林三公子这是夺位败了,逃难出来?”
岑季白喊作林津一声”三哥”,自是家中行三,林津脸上那几道伤疤尤为显眼,另一半完好面目又格外漂亮些,要认错林津这个人,倒是不易。自打年前林津入宫作太子卫率,再后来又是中郎令,关于林家的流言便是满街飞扬了。
都说林家长子主北境,三子主禁中,四子主西北,而那位义子,也就是宋晓熹,自然是主南军了。这样的势力分布,陵阳城内朝官忧心,百姓的流言传闻更是离谱起来。有说林家早对岑姓不满,多年前便已开始布署的;有说林家已经联合了北狄同西戎,而年轻的国主也早早与虞国结盟的;更有说当年秋狩便是夏王对林家的一场Yin谋,但林家有所防备,只林津受伤的……
这些流言岑季白听过少许,也只是有朝臣避着林津,偷偷说与他。起初并不在意,后来看百官那眼神是越来越古怪,倒也有心压制一二。
奈何执掌禁军的上官腾是巴不得这流言更汹涌些,让岑季白忌惮林家,早早撵了林津出宫。
因此,这些流言没有压制,反而有上官腾推波助澜,愈演愈凶。就连避居山林的沈夜,竟也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初:我家后院醋海汪洋,冲天酸气透陵阳……
谢谢TT口TT的地雷和手榴弹~~
☆、忧
若非诸多牵扯,岑季白颇觉,其实林家这回平叛,真是破了陵阳城,直接换了国姓,再蔑称于是上官腾杀了夏王季白……那还真是水到渠成,轻而易举了。
也亏得这是第二世,若他如同前世那般多疑又计较得失,到这地步,真得是冷汗淌成小河。
既然身份被沈夜说破,林津也无意再作隐瞒。反而赶紧说了实情,以免沈夜再胡乱说些什么他要篡位的胡话。林家如今的确势大,林津不希望岑季白有所介怀。
“我家那几个哥哥弟弟,个个拿你当神仙似的……”林津向着岑季白道:“小浔是一贯如此,至于我大哥二哥,你现在该知道他们为何待你古怪了吧?不过是气我那些心思……”
林津将话说到这地步,岑季白也算是悟了。他们兜兜转转,原来只是不明白对方的心意。只不过,“那他们,现在还气你……”
“没有,”林津摇头,好笑道:“二哥自己干的好事。”
岑季白想到林渡那次醉酒,也是一笑。
“咳,咳咳……”沈夜不说一把年纪,也是三四十好几了,看他们二人谈笑间亲密无间的模样,也听出了一身密麻麻鸡皮。
岑季白这才醒神,还有沈夜在此,遂道:“沈医师开个条件吧,寡人能做到的,定然许你。”
沈夜是个不分善恶对错的人,看明时势,知道上官腾那里只要抓不住眼前这两人,就是无计可施。夏王能应许的事情,沈夜也有些心动了。他这人不重衣食美色,也不缺金银财物。离开秦州时一路行医,取了大家族里不少财货,已足够平生所费。惟是医药一途,平生趣味,皆在其中了。
“沈某要牢中死囚。”不拘是哪城哪座,给他活人,不要官府干预。
“死囚自有法度拘束……”岑季白摇了摇头,“但这次叛军中诸犯,倒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