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岑季白勉强笑了笑,脑袋突突地疼,照月谷啊……
“还不去准备!”林源语气强硬。他在军中很有些威势,奈何这些威势对林津是无用的。
不过林津是真要为明日行军作准备,冲着岑季白眨了眨眼睛,便转身走了。岑季白总觉得,在这三年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殿下走不走?”林源的威势还没收起来,这一问好像岑季白若说个不字就要将他拖出去似的。他年少从军,今年二十五岁,已经在军中呆了十来年,这威势是十足的。
“永宁侯待客,是这样的礼?”论起威势来,岑季白一点也不输他。
林源看了看林津的方向,见人走远了,脸上怒容竟然全都收了起来,一手搭在岑季白肩头,哥俩好道:“走,走,我请殿下喝酒。”半拉半扶,将岑季白扯到了朔方城的伙房。
岑季白已经从再次石化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古怪地看着林源。
林源给他倒了酒,举杯诚邀,岑季白喝了一口,浓烈的青州三白让他呛住,咳嗽不停,又听见林源中气十足的笑声。
林源笑了一回,问道:“封侯,怎么没听见有地?”
岑季白再度呛住,良久,他带着酒气的语声响起,道:“朔方这一带,不都是你们的?自己分吧。”
“殿下来朔方做什么?”林源又给他斟酒。
“封赏。”岑季白一饮而尽。
“我不信。”林源饮尽,复又斟酒,道:“你跟我说真话,我保密。”林源很认真地承诺。
岑季白晃了晃酒杯,道:“怎么,永宁侯也相信酒后吐真言?”拼酒量,岑季白自觉,他连林浔都拼不过。
林源点了点头,与岑季白对饮。
如此坦白的态度让岑季白噎了一下,便放下了酒杯,道:“有什么话,你问吧。”
林源道:“还是醉了再问。”又端起了酒杯。
岑季白拂袖站了起来,走出伙房,却发现自己没有可去的地方。
林源笑了一回,转而肃容道:“我这里备了客房,但恐怕要起战事了,到时候我们顾不上殿下,午后休整,殿下便回宫吧。”
“……好。”岑季白似乎也不想多留。
午后,岑季白思虑难安,照月谷三个字始终回旋在脑海,让他不得安宁。万一,万一如同前世那般……岑季白不允许那样的万一。
问明林津所在,岑季白便去同他道别。
林津正在清点行囊,却见岑季白忽然来访他,还提了酒来。
“小初?”林津看到他有些意外,“你……还是回陵阳去罢,这里……”要有大战了。
“我要走了,过来同你说说话。”岑季白与阿银在小案上摆下酒菜,阿银又斟了酒。
“你不要同我大哥置气,他其实很喜欢你。”林津想着离明日出征还早,喝一点也无妨,便坐下来同岑季白说话。“出征是早就定下来的,你不要多心。”
岑季白对于林源的态度捉摸不透,林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反正也不在乎旁人的态度怎样。“你要多加小心。”
北狄这次领兵,是两位王子,速谷烈还好,一个莽汉;但他的王弟速谷截就难缠些。
前世,林津是被速谷烈追击,并侥幸射杀速谷烈,但若是这次遇上速谷截,就有些麻烦。
林津“嗯”了一声,饮下一口酒水,古怪道:“怎么是苦的?”
“是药酒,”岑季白道:“沈医师配的,说是温补养身。”
林津笑道:“你这位太子殿下是该补一补,小浔告诉我你平日里诸般辛苦,那些世家臣子,也没一个省心。”
林津自然同林浔有书信往来,反倒是岑季白,借口国事繁忙,很少再与他传信。
岑季白点了点头,“所以随身带着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岑季白便告辞离去了。走出营帐前,还叮嘱林津小心。林津点了点头,道:“等这一战胜了,我回陵阳看你。”
随后,岑季白点齐五千禁军,便离了朔方城。
傍晚时分,岑季白吩咐结营,他同阿银换了衣裳,留下江定可父子并两百禁军,便向西北方向照月谷而去。便是夜里不好行军,他也没有停下来,反而借着月光慢行。
岑季白打算分出一半兵马去照月谷打草惊蛇,若是真有伏军,厮杀起来,北境的斥候报给林源,林津也就不用来冒险了。
其实他行军在朔方城外,本是不可能瞒过林源的。但等林源收到消息,他已经往照月谷行进,林源一时追不上他。更何况,斥候只能探得是太子的亲随阿银往北去,太子同江家父子还在朔方城南,林源无论如何也要先去见过太子,问明因由。
等到那时候,岑季白这一行人已经走得远了。
岑季白不想让林源追上他,林源若能追上他,必定是来不及调兵,孤军追来的。若照月谷真的有伏兵,林源追来是凶多吉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