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脚边还有几个烟屁股,看来他已经等候多时。见此,西奥罗德体贴提议:“不如进拖车聊吧,我看你也等了挺久。”
格兰特却笑着摇摇头,西奥罗德也不强求,和他一起靠在拖车边。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拜访。”格兰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
见对方不再寒暄,西奥罗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赫尔曼让你过来看着我的?我以为我已经在电话里给他说得够清楚了,他应该知道我最近过得挺不错,而且我还以为以你们俩的关系……你懂我的意思。”
“嗯,我懂,那个死心眼的大块头的词典里确实没有‘和好’一词,以及,你只答对了一半。”
“一半?”
“好吧,那就这样说。”格兰特突然扔下手里的那半根烟,站直了身子看向靠在拖车上的西奥罗德,他身上烟草的味道当他靠近他时特别明显,“其实赫尔曼那家伙之前确实认为你没有什么大碍,可是……”
“可是?”对方故意拖长语调买官司让西奥罗德轻挑眉梢,语气中渐渐多了几分冷淡。
“e on, buddy,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莱希特先生?虽然我对表演没有任何研究,我是说,我甚至很难分辨出好演技和坏演技。”格兰特脸上的笑容让他的眼角都出现了深深的笑纹,“对医生撒谎可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话都说到这份上,西奥罗德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眼神却已冷淡下来:“怎么知道的?”
“你是说我吗?我是刚才才知道的。”格兰特知道西奥罗德在问什么,他也没有任何掩饰,“香烟,据说西奥最讨厌香烟。”
格兰特身边的人瞬间了然,只是他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懊恼情绪,依然挂着那淡淡的笑容,轻轻阖眼摇了摇头:“习惯使然,可惜我不讨厌香烟,谢谢提醒。”
“要点吗?”格兰特笑眯眯地拿出一包烟。
“魅影不抽烟。”西奥罗德摆摆手,他现在连妆都没卸,脸上戴着白色面具,披上大衣就出了片场,很明显还准备回去接着拍戏,自然不会带着一身烟味回去,“我了解西奥罗德莱希特,我了解我自己。”
“但你可能还不够了解,罗德先生。”格兰特见西奥罗德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大概理解对方为什么有这个自己说了解自己,但他依然摇了摇头,接着说,“好吧,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西奥罗德莱希特不会忘记的事情……”
“如果你说的是波普的生日,是的。”西奥罗德突然打断了格兰特的话,他从拖车上直起身,拍了拍可能被压皱的衣角,慢条斯理道,“鉴于拍摄任务的繁重,我不认为有什么给他打电话的必要,而且我并不喜欢他,他是个愚蠢,幼稚,自大的孩子。如果他仅凭这一点就如此认为的话,这位波普先生是否太小题大做。”
“这不是小题大做,伙计,这是理解和直觉,他所认识的西奥罗德可不会忘了这事,当然还有诸多其他的事情,因为他太了解‘你’了。”
“Whatever。”西奥罗德耸了耸肩,不想再理会格兰特。格兰特见他准备回去,终于皱起了眉头,一把抓住西奥罗德的手臂,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Where' s Theo?”
只是格兰特低估了“西奥罗德”的战斗力以及对他对外人触碰的厌恶,他刚刚碰到他的衣袖还未抓牢,就感觉到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按在拖车上,脖子上迎来的猛击使他呼吸一窒,不受控制地,格兰特咳嗽几声,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桎梏自己脖子的力量松了几分。
“西奥罗德”将右臂横在格兰特的脖子上,将他压得死死的,左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似笑非笑而又郑重其事地说:“He' s here, always。”
说罢,他十分干脆地放开了格兰特,转身离去。
格兰特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松了一口气表示:“你小子该庆幸这周围没有狗仔……但是我又该庆幸什么呢?”
是的,身为一位脑科Jing神科医生,被自己不方便出面的老朋友委以重任,米勒医生感到十分无奈。老实说讳疾忌医的病人他见过不少,他们大多数是因为认为自己没有病,但是他可从未见过不仅拒绝就医并且还十分清楚自己有病且病的不轻的家伙,果然他老伙计的病人就和他的医生一样固执吗?
若不是看在赫尔曼为了避嫌不让狗鼻子媒体察觉什么的份上,他真想将这烂摊子还给赫尔曼,让他自己滚来英国看好他的病人。好在他只会帮他在英国看着小明星,当他放假回国,那就该赫尔曼自己Cao心了。
格兰特整了整衣领,他想以这保护型人格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西奥罗德没有被抑郁症杀死也在情理之中。当然,如果格兰特能稍微多几分专业眼光,他就能发现,“西奥罗德”在戏下用的是表现派的手法“表演自己”,而在戏上拍摄中,体验派的表演已经让他和魅影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
很难说,那个人到底是西奥,还是罗德,亦或者,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