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天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对那些花下手了。害的韩殊只能把这些可怜的花拔掉,花园里现在光秃秃一片。
他当时的确很生气,毕竟黑泽做这些事情真的就是毫无缘由的,黑泽这个时候真的就像会撕家的大型犬,撕家的时候怎么拦都拦不住,事后服软得比谁都快。被丑丑的黑触手卖萌个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韩殊的气也就被他磨没了。
现在离他正式开始上班还有正好两个月的时间,韩殊也想借机去一次父亲曾经大加赞赏过的岳清山。
岳清山是D省的一座极其普通并且不怎么出名的山,韩煜青二十五年前曾经登上了这座据说景色奇美的山峰。就算是很多年后,依旧对这座山恋恋不忘,不仅因为山上漂亮的花和涓涓细流,还因为夜晚的奇景。在晚上,抬头仰望星空,能看到满天的繁星,皎洁的月光洒在山坡上,映得花海都在闪着点点星光,无数萤火虫倾巢而出,在半空中飞舞着,汇成一条莹绿色的长河。
韩殊在准备阶段的时候打电话给父亲报备了一下,自从韩殊所在的医院出事之后,韩煜青几乎是每天都要和韩殊聊上一个小时才算放心,这让韩殊觉得心里暖暖的,而这一次,父亲在听说了他的打算之后,也很赞同这次旅行,说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韩爸爸在在电话那头依旧能讲出当年在岳清山的点点滴滴,友善的人和有趣的事,这让韩殊更加期待了。
岳清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并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景点,位置也处在很偏远的地方,也就是当地居民会上山,也没有什么专门去岳清山的旅行团,这也保持了这座大山的原始风貌和秀丽的景色。
韩殊准备好了包括帐篷和睡袋在内的所有东西,他认真地记下了父亲所说的所有经历,想要完美重现一次父亲的旅行,用自己的双眼看看让父亲惊叹不已的景色。从骨子里来说,韩殊也是个有点固执的人,他总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坚持,比如对父亲的敬仰和崇拜,即使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父亲说它好,在韩殊心里,它就是一座比全国知名的什么五大峰四大山更值得期待的地方。
在出发前的三天,韩殊如约去看了安梓桐的画展,画展开在了B市的一个很大的礼堂里,里面布置得也很有艺术性,慕名而来的人有很多,整个会场显得格外的热闹。
韩殊买了票进了展厅,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画作,寻找着友人的得意之作。得奖越高的作品,越被放在显眼的地方,韩殊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一等奖画作的所在地,而驻足围观的人自然也不少。
韩殊还没凑近就听到了周围人的讨论声,还有一位老师带着几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美术生孩子过来参观。
“老师,那副画好黑啊!”其中一个孩子直接指向了一等奖最中间的那幅画。
“这幅画是个很年轻的画家画的,名字是《警告》”
那副最中间的画,整个色调都是灰黑色的,好像浓雾包裹着一样,而浓雾中间伸出了一只黑色的瘦骨嶙峋的手,那只手像是在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做着抓握状,而手周围蔓延出的一些黑色的细丝正在向着手的中心缠绕,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网住了手中间微弱的亮光。画用了多重的景色布置,如果仔细看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整张画作背景处张开的一双黑红色的眼睛。
“看起来好可怕……”一个孩子感觉有些不舒服地扯了扯老师的衣角,“这幅画到底在表达着什么啊?”
“名字是警告,可能是在映射现实社会中的黑暗面吧,可能是在讽刺现在的政府放任了一些罪行在城市蔓延,不过你看那黑色的手中间的光,应该就是寓意着希望之光吧……”美术老师侃侃而谈着,而韩殊此刻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安梓桐什么时候会画这么Yin暗的东西了?他的画从来都是充满幻想的彩色调,明亮的颜色配合毕加索一样的抽象派格调,这种又Yin暗又写实的画风根本就不是安梓桐的风格,就算当是安梓桐搬着一张涂满了黑色颜料的画布来找他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大概只是换了个色调的幻想类画作,却没想到,安梓桐最终的成品会是这样。而要说他是在讽刺什么现实社会就更不可能了,安梓桐向来不管什么政治不政治的,也不关心华国有多少贪官污吏和腐败现象,他向来都是沉浸于自己的艺术世界的。
美术老师又开始分析画上用的Jing细的画工了,这是让韩殊更觉得疑惑的一点了,安梓桐的画工很好,韩殊知道,但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用细细的笔画那些细节了,他更喜欢的是用比较粗的刷子蘸上几种颜料混合出一种自然的凌乱美。
而这一次他画上的细节简直Jing致得令人咂舌,甚至于那双黑色扭曲的手上的纹路都画得一清二楚!
“老师,我觉得有点冷,去看看别的画吧!”
“这里空调开的也太低了,同学们记得把外套穿上,我们去看看别的画吧!”
围观的人来了又走,而韩殊却像是魔怔了一样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久。画上的那只手为什么感觉熟悉的惊人呢?韩殊越看越觉得,就连上面的纹路都和黑泽触手上面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