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严厉的妇人,见两个人哭的悲伤,一时起了些软心肠。
然而旁人的娃儿终究是旁人的,他忙忙跃上墙头,要将怀里的一对烫手山芋交出去。
可探头一瞧,这一对娃儿的小姨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量并不高,无法抱着两个娃儿跳下墙头。
他只得又从墙头上跃去邻家,等翠玉也跟着跳下去,方将两个小崽子交出去,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个大的淋了水,全身shi透。”仔细着凉……
翠玉忙忙替自家两个外甥道歉和道谢过,抱着两个小胖墩吃力的去了。
窄窄小巷里,大王终于止了哭泣,吸着鼻子同他小姨打商量:“姨姨乖乖,不告诉阿娘,可成?”
翠玉断然拒绝:“我从来不骗阿姐,你们两个人做出的好事,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大王小王齐齐拉长声“啊”了一声,一时哀声叹气的停不下来。
萧定晔站在墙边,微笑半晌,方跃过了墙头。
*
吴妙妙巡完铺子回到家时,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rou才沐浴过,换过衣裳,正披着薄被齐齐坐在日头底下晾干shi发。
院里晾衣绳上正滴着水的,除了两个小崽子的衣裳,还有个陌生男袍。
翠玉说告状就告状,向来没有含糊。
三两句将大王、小王的英勇事迹说过,吴妙妙果然黑了脸,拉长声道:“吴思奈!吴乐文!!”
大王和小王在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他们阿娘叫他们“哥哥”和“妹妹”。
等有了“大王”和“小王”的雅号,日常便用雅号称呼二人。
但凡连名带姓叫上了名字,那就是她真的生了气。
大王、小王一看不妙,立刻扬声唤道:“舅舅,舅舅们,二十四个舅舅们!”
外院通往内宅的门前,二十四个坎坦青年将门堵的严严实实,密切注视着内院的状况。
然而无论双王呼唤的多么令人心疼,这二十四个舅舅都不敢进去干涉其中。
两个娃儿见这么多人都在袖手旁观,终于点名道:“哈维舅舅,救命啊!”
哈维是这二十四人中最能干、最受吴妙妙器重的,日常买卖上有何问题,哈维最能给妙妙出主意,是个既有大局观、又有行动力的青年。
然而妙妙纵然在买卖上很重视哈维的意见,可在教育娃儿的事情上,却独断专行。
当她要发威的时候,这院里任何人都不敢帮着两个崽子。
哈维在这喀什图的商界名气不小,素有威名,可对着自家这两个外甥,心把子却软的没有什么原则。
听闻两个小崽子向他求救,他不好出声回护,只忙忙往院里的树上看,暗示二人:你娘要是动手,你们就上树。她不会爬树,拿你们没有办法!
然而两个小崽子才三岁多,在看人眼色上,没有什么天分。哈维使眼色使的眼睛都抽了筋,也未令二人了悟。
妙妙冷笑一声:“请外援?没用。”
她向翠玉下令:“关门!”
“吱呀”一声响,内宅门关的严实,将包括哈维在内的、牵挂着外甥的二十四个舅舅们,全都挡在了门外。
大王、小王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隔壁民居里,随喜站在马厩旁,拿不停嘶鸣的老黑束手无策。
若不是有缰绳栓着,这匹黑马怕是要逃之夭夭,一路回京城去。
随喜蹙眉喃喃:“你究竟怎么了?你莫非是想老白?老白当时断了腿的时候,你的表现也一般。你纵然是后知后觉,也不至于晚了一年半载……”
他仰头同高处窗户边的萧定晔道:“主子,老黑怕是病了……”
萧定晔只得顺着窗户一跃而下,上前抚摸着老黑的脑袋。
老黑终于镇定了些,不再嘶鸣。
这边一安静,一墙之隔的邻人院中,便隐约传来孩童的尖叫哭嚎。
萧定晔想着方才那两个捣蛋的胖墩儿,此时怕是在接受教训。
他不由摇摇头。
如果是他的娃儿,他才不会当严父。娃儿想做什么就让做什么,想要什么便给什么。纵然是看上天上的星星,他也想法子给摘下来。
如果是他的娃儿,他就……
他想到此时,却又反应过来,他这个假设想实现的可能性太小,继续想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他垂首抚着黑马的鬃毛,声音低沉道:“你可不能出岔子,待到了坎坦,还有要重用你的时候。”
隔壁的吴家,吴妙妙的训子大事还在继续。
她搬了个板凳坐在两个崽子对面,手里拿了一只梨子,咔嚓咔嚓咬了两口,见双王的哭嚎渐渐低下去,便鼓励道:“喊哪,怎地停了?阿娘还未听够,继续喊!”又咔嚓了两口梨。
大王于是听话的继续嚎了起来。
小王却嚎累了,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毫不犹豫的扑进她阿娘怀里,决定转个话题:“大王今天吃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