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她,面上有些幸灾乐祸:“五弟没有立刻赶来见你,你很失望吧?”
当了主帅的萧定晔,不能像此前一样任性,随时就离开大军。
他匍一回来,便有数件要事要办。
安置从铁矿解救出来的矿工,暂且关押矿上管事,捉拿整个文州府衙官员。
这里面将有数人被萧四押解上京,成为泰王私自经营铁矿的罪证。
一个煽动、勾结邻国,一个私营铁矿。两件事足以将泰王打倒,没有任何悬念。
猫儿望着萧四的神情,确认萧定晔健康的很,没有受伤,最多是小伤。否则萧四怕是没有这么有兴致来奚落她。
她第一句话便问:“我要的人,可寻见了?”
***
黄花巷往里第三间,“胡子张”在调令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待提笔,眼见鼻尖的一滴汗堪堪要落下,忙忙躲闪了脑袋,方长吁一口气,恭恭敬敬将假调令递给猫儿。
猫儿的目光仔仔细细将调令查看过一遍。
“眯眼王八”道:“圣女放心,我二人联手,没有什么不能造假。”
眯眼王八被掳去铁矿折磨了一阵,虽说未毁容,可后背却更弓的更弯,双眼更眯,猫儿便对他的保证打了些折扣。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路,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她将调令装进信封里,再塞进衣襟,方肃着脸同二人道:
“你们做旁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两件事不可碰。第一,不可掺和进银票造假的勾当。第二,此后不可再为他人造假官府与朝廷之物。”
她的声音越渐严厉:“如被我知,立刻将你二人逐出凤翼族,阖族同你二人再无瓜葛。可记下了?!”
两人齐齐抱拳:“属下遵命!”
*
猫儿同萧定晔回到江宁的时候,已是莺飞草长的三月。
被禁锢了一个冬日的秦淮河,沿着河道哗啦啦的快乐流淌。
河水流淌,代表着新的征程。
萧定晔回到江宁的当日,没有喘上一口气,就投入到了异邦囚犯的上京筹备之中。
猫儿立刻出了一趟殷府。
城西客栈里,翠玉黑葡萄一般的双眸里,包着一包眼泪,望着猫儿哽咽道:“我以为,阿姐不回来了!”
猫儿抚一抚她的小脑袋瓜:“你跟着我时间短,还不了解我。我打定主意看上一个人,就轻易不会放弃他。”
她忖了忖,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他做对不起我之事。你今后可会对不起我?”
七八岁的小孩,还不能完全理解“对不起”二字中包含的全部含义。
她忖了忖,认认真真道:“我会好好听阿姐的话,永远不让阿姐担心。”
猫儿捏捏她脸颊:“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当个提线木偶。”
她带着翠玉先去寻了一回替她买骡子的青年。
青年是个实诚人,将她要的二十五匹骡子全部寻够,下了定,只等她付了尾款,便可牵走。
猫儿将剩下银子递过去,并不先牵走骡子,只低声道:
“等我的消息,等我通知你,你便将骡子送去西城门外一里地处等我。届时,我会再付价值骡子一倍的银子作为赏钱。”
青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忙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要在何处交货,在下就送去何处。”
猫儿便不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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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将行动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
助攻有两位。
一位是这府上的下人彩霞。
猫儿离开前,曾向彩霞教过一张妆容。
过去一个月,彩霞拿出了吃苦耐劳的Jing神日日练习,在猫儿从文州回来,送上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考卷。
当彩霞在萧定晔面上画出一个与他十分契合、又确然能隐藏他真容的面容时,猫儿便明白,她要抽身的时候终于来临了。
另一位助攻是殷夫人。
猫儿和萧定晔从文州回到江宁时,殷夫人的阿爹刘铁匠已被救回来,在家中休养。
三月十五,江宁的白云庙里,供奉着的某位神仙正值诞辰。殷夫人在她阿娘的多方交代下,打算在这个重大日子里,去酬一回神,感谢神佛护佑。
猫儿得知消息时,立刻前去同殷夫人表达了想同行的意愿。
她笑道:“过不久我同夫君便要跟着囚船上京。沿途危险,我去求两道平安符,权当自我安慰。”
殷夫人见她笑容灿烂,只当她去往文州的这一趟已同王公子完全和好,便长吁一口气:“你能消了心结,便十分好。白云庙香火旺盛,你我要赶出烧头一炷香,便要早些出发。”
猫儿同殷夫人定好了那日启程的时间,方做出欢喜的模样离去。
她离开上房时,殷微曼正同丫头在院里打沙包,正打的兴致缺缺,瞧见她出了院门,忙上前跟来,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