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生,她在京城的买卖,怕是不能再认了。
她低头同翠玉道:“阿姐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能对外透露半分,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可知道?”
翠玉重重点头。
她便笑一笑,此时才顾得上同翠玉说话:“昨夜一个人睡客栈,可害怕?”
翠玉摇摇头:“不怕,比平日睡桥墩好太多,自我爹娘去世,我昨夜第一回 睡了个囫囵觉。”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猫儿抚了抚她的脑袋瓜:“你极好,阿姐中意你。”
她起身望着往来之人,心中想着其他的安排。
最大的欠缺便是缺了调令。
如果能制出假调令……她喃喃道:“如若我能耐大,便带着他们一起走。若不成,就你我二人吧……”
猫儿原本还打算再有一日,能有机会再去一趟黑市。
然而日头才出来一日,积雪略略消融,萧定晔便定下了第二日就出发的计划。
猫儿再没有机会为假调令奔走,于第二日的五更被扶上了萧定晔为她特制的小榻,将她在老白背上绑的结结实实,再带着老黑,在几个暗卫的护送下,悄悄出了城。
***
文州地处西南,初春开始便Yin雨绵绵。
经过了七八日的颠簸,猫儿同萧定晔进了文州城时,强韧如她,也有些不想活。
尽管她一路上在萧定晔身后坐着卧铺,可一连坐近十日的卧铺,还不能轻易下地走动,谁愿意遭这份罪。
她相信,萧定晔此时比她更不想活。
他一人奋力驭马,偶尔还是日夜兼程,定然更累。
然而这位皇子除了面上染了些许风霜,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他就像一把已经拉开的弓箭,忽略了自身的不适,只全身紧绷着,随时等待放箭的那一刻。
待寻了客栈开好了房间,两人将将把随身行李放进房中,萧定晔便同猫儿道:“你好好歇息,我外出先去打探消息。”
猫儿从善如流,一头钻进了被窝,只用了几息便睡死了过去,连他半夜何时回来都不知晓。
一直到了第二日辰时,外间廊庑上有房客进出发出些许动静,猫儿方翻了个身,睁了眼。
入眼处是一张极为憔悴的脸。
眼底黑紫,眉头微蹙,嘴唇干的已裂了好几道口子,同她和他逃亡时的形象差不离。
此时她浑身上下热乎乎,正躺在他的怀中。
他的手臂如常搭在她腰间,微微有些沉。
她想要抬手去抚摸眼前一张脸,却终究收回了手,从他怀中一点点退开。
她这样一挪动,他终于微微睁了眼,望着她一笑。
她垂下眼皮,坐起身,低声道:“昨夜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他将将才醒来的慵懒一扫而光,眉头又不由自主的蹙起,摇摇头:
“暂未打探到什么,如若只为刺探消息,我只要趁夜跃进军营便可。
可打探消息只是第一步,你我是为调动文州大军而来。一旦打草惊蛇,出了岔子,后事全都要被耽搁。”
猫儿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想知道他此行的具体行动计划。
她随口“嗯”了一声,起身披上外裳,洗脸梳头。
这一路上她都是做男儿装扮,现下依然扮成男子,将面上略略化黑,在唇上点几根仿似绒毛一般的软须,最后将眉毛略略加宽加浓,便是一个略略有些秀气的儿郎。
萧定晔也跟着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道:“今儿白日我再去军营四周打探一回。最好能寻个光明正大进营的机会。”
猫儿道:“文州府远离京城,昨日进城前,也未见城门上悬挂你我二人的画像。营中怕是也无人识得你?你不如掳个兵卒,夺了他的衣裳穿戴好,就能大大方方进去。”
他摇摇头:“原本能这样,可现下城防兵的新上任总兵,却曾见过我数面。这也是我实在无法,只能带你同行的原因。”
猫儿便将各种脂粉一一摆好,问道:“你想我将你画成谁?”
她倏地灵光一闪:“不若我将你画成那总兵,总兵入营,相信无人敢阻拦。”
他不由一笑,上前抚着她面庞:“你不如将我画成三哥,甚至是父皇,更加厉害。”
她觉着画成泰王这个点子,真的可行。
萧定晔却摇头道:
“皇子在京城过年是定例。现下皇子要出现在文州,就说明他并未在京过年。
我这些兄弟里,四哥懒散,心思不在政事上,父皇并不对他有多苛责。此时他若出现在文州,还说的过去。三哥行事谨慎,越是关键的时候,他越不会出错。
总兵乃正二品,对官场定例怎会不知。我若扮成三哥出现,他定然要心生怀疑。”
猫儿便道:“你再想想,莫让我成了摆设,却白来了这一趟。”
他一笑,道:“白日我再去军营四处瞧,如若你无聊,去城里四处看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