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逃亡时,两个人混的都同野人一般,也没什么要计较。等进了府城,她人模狗样的装扮过,只要行在街面上,总能招来周遭汉子的目光。
这就又牵扯到第二点。
第二,她心中没什么男女大妨的概念。
最早先他识得她时,她就收留了个小太监在废殿,后来还同一个老太监牵扯不清。
太监虽然不算完整的男人,可也确然不是女人吧?!
况且太监哪里是好东西了?宫里那些太监,折磨起宫女来,什么Yin招使不出?
太监的事情揭去不提,后来出来个柳太医。
她若不是同柳太医走的近,他怎会误会她?
后来还有个什么败家院外。
还有个要入赘的汉子。
还有个王三……
他对她只有一个要求,对他一心一意。
包括言行举止上,也希望她能有所拘束,不要总让他误会,他容易伤心。
他自认为他当的上全天下第一的好男子。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也只想有她一个,连同旁的女子虚与委蛇他都不愿。
放眼望去,全天下谁能做到他这个程度?
他父皇?他兄长?还有那些朝臣?
他这样为自己喊冤的时候,并未意识到这殷府的男主人,也是个能与他媲美的好男子,甚至比他更好。
最起码,现下他这个五皇子的身上,还背着几门亲事。而殷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殷夫人造成“许是小三”的困扰。
前方气死风灯一晃一晃,迎面行过来一行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高一矮两位女眷。
其中一人那似曾相识的面孔,令他想起了他的父皇。
他此时为情所困,冷眼望着前面缓缓行来的妇人,颇有些不屑。
到底有何可骄傲之处,就那样离了宫,让他父皇思念了二十几年?
前方的李青竹牵着殷微曼渐渐到了眼前,萧定晔抱拳道:“夫人可能借一步说话?”
青竹还未搭话,微曼已接话道:“又唤我家小姨作甚?难不成你又想掳了她?”
微曼不知萧定晔的身份,青竹却知道。她忙忙捂了微曼嘴,示意微曼莫说话,方上前几步:“公子有何话,但说无妨。”
萧定晔往远处行过两步,待站去一片竹林下,方转首问道:“夫人当年,为何离开在下父亲?可能解释一二?”
青竹略有惊愕:“民妇离开不好吗?难道你不该向着你母亲?”
她看萧定晔并不接话,只沉默着等她的解释,她方道:“当年事,实在太过久远,民妇甚至不大记得那时候的细节。可若要提起当年的选择,或许……”
她话音一转,问道:“民女初见王夫人时,并不将她当做王妃……”
萧定晔道:“她是我嫡妻,她跟着我一路行来,吃了许多苦……”
青竹点点头,问道:“公子,可还娶了旁的女子,又纳了旁的妾室?”
萧定晔摇摇头:“未曾,在下对旁的女子,没有兴趣。”
青竹面上便浮现一丝笑意:“公子方才问民妇的问题,公子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萧定晔微微眯了眼,问道:“如若当年父皇只有你一人,你便不离开他?”
青竹却又摇摇头,长叹口气,道:“这世间的女子,纵然是想同一个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姻缘之事,终究讲的是两姓之缘,就要门当户对。”
她回想着十来日之前同他初遇时的情景,道:“民妇初见王夫人时,她虽不会武,可出手利落,毫不迟疑便将锋利簪子抵在民妇面上。公子要问民妇为何离开……”
她喃喃道:“王夫人已颇有些杀伐决断,才能伴随公子左右。可民妇不愿过那样的生活,只想轻松安逸,不想同人斗心眼,更不想拿出命去拼。”
萧定晔一怔。
李青竹的话,对萧定晔来说不算陌生。
猫儿想过的,也是这种平顺安乐的生活。
可是,他还是会想不通。他问道:“女子为了想要过的生活,真的会放弃已投入的感情?”
青竹不由诧异的望他一眼:
“为何女子不可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况且,当年,民妇同……同你父亲的过往,算不得有多深的感情。
人年轻懵懂时,并不知真正中意什么样的人。等对的那个人在对的时间站到了眼前,才会知道,原来就是他。”
萧定晔望着眼前的妇人,纵然是这样朦胧的灯光下,他也能看出这个妇人神态舒展,既不严肃,也不怯懦,可见过往这些年,确然生活的十分顺意。
没有同人斗心眼的疲乏,也没有时时要搏命的紧张。
这个妇人的这张脸,他初初见时,是觉着同猫儿相似的。
现下再看,却一点都不像。
他的阿狸,没有青竹的舒展和放松。
她自跟了他,不是在思忖着保命,便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