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她看出他的急躁,忙道:“你有何要事就去忙,不用担心我。那……克努瓦还算忠心,我相信,他一时半会不会动我,更不会让旁人动我。”
萧定晔断然道:“不成,此前诸般的危险都是你一人,我再不能让你深陷贼窝。”
她忖了忖,又道:“还有彩霞,彩霞武功不弱,能护着我。我拖得一时是一时,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他紧紧搂着他,想自己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到了这种危险的时候,还要让自己的女人以身涉险。
可过去几日,所有人布局、探消息,为的就是将六国的jian邪一网打尽。
现下正值关键,如若不趁热打铁,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猫儿冒的险也白费。
他忖了忖,从桌上拿起铜镜揣进她衣襟里护着要害,又探手进她袖袋,将旁的杂物都拿出来,只余她的百变金簪放在袖袋中。
他郑重道:“一刻钟,你拖延一刻钟,为夫就来寻你。”
她忙忙点头,向他做着保证:“你放心,我才同你成亲,舍不得死,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给自己找麻烦。”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喟叹一口气,还要再叮嘱她,屋外已传来脚步声。
克塔努的声音听起来着急的紧:“小王子,外面有人来找茬的……”
猫儿低声同萧定晔道:“你听听,克塔努还未对我生疑。他为人纯良,又喜欢大晏,纵然是发现了我的漏洞,也绝不会拿我如何。”
她扬声应下,疾走几步,转头从墙上摘下长剑,对着他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他听到克塔努同她在门外一阵急切低语,听着她状似愤怒大喊一声,听着她吩咐院里人:“一个不许留的,都跟本王出去撑腰的。”
嘈杂脚步声倏然而起,院中须臾间便走的空无一人。
他立刻拉开房门,匆匆四顾,往房檐上一跃而起,谨慎的踩着积雪翻出了院墙。
……
前院门房前,猫儿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坎坦人,巴掌一扬,重重打在了门房老汉脸上:“混账的,什么人都往府里放的?”
门房被打的一怔,捂着脸支支吾吾道:“他二人的,信物的,证明的,都有的。说话的,都对的上的……”
猫儿冷笑一声,提着长剑瞥了眼克塔努:“打出去!这些蝇头小事莫再来打扰本王的。”转身就要走。
身后两个汉子立刻扯长声,不拉不拉不拉说了一堆。
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克塔努拦在了她面前。
猫儿倏地抬头,眯着眼望着他。
坎坦人都长了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他们眼珠比她琥珀色的眼珠,颜色还要再淡上几分。
她从他的眼珠里,看出了几分怀疑,几分举棋不定。
她的心在胸腔里咚咚作响,手中的长剑不自觉的紧握。
她一字一字道:“怎么的?连你也要怀疑本王的?”
他倏地垂首,话语中带了几分凝重:“属下,不敢的。可……”
他一咬牙,继续道:“属下记得,此前至少两回的,需要小王子出示信物之时,小王子都放弃了的。小王子如果真有信物的,为何不能拿出来的,让大家都看看,也好打消疑虑的?”
猫儿一勾唇,用讥诮的目光望着他:“上回二管家寻本王要信物的,你可记得本王当时说的什么?”
他低声道:“当时小王子说,二管家不配看的。”
猫儿缓缓抬眸望着他:“所以,你觉着你现在当了大管家的,就配看本王之物的?”
他忙忙摇头,心中一团乱麻。
若说小王子是假冒,他半分看不出来她为何假冒。
既不为坎坦招祸的,又重用他们一众兄弟的,还为下人们出气、鞭打老王爷等旧主子。
府上没有花用的银子时,也是这位小王子拿出银票来应急。
若说这几日有出格的地方,就是利用兄弟们杀了此前的二管家。
然而,纵然一个人原本是同二管家有仇,可伪装成一个王子来杀一个管家,完完全全是用力过度,根本没有必要。
可若说眼前的少年人没有蹊跷,却又不是。
譬如他自出现,就没说过几句坎坦语。
他自出现,就没亮出过身份证明。
一句复杂的坎坦语已经涌到了克塔努的舌尖上,在对上她的视线时,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却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只默默站在猫儿眼前。
慌乱在猫儿心中上涌。
她极快的往远处望去,没有彩霞的影子。那个实诚的妇人只怕还拿着铲子,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挖着地,想从两棵青柏树的周遭,挖出一个不起眼的坛子来。
猫儿深吸一口气,语气变的柔和。
她问道:“你的伤,可涂了药的?那都是你与众兄弟们为了护着本王而受的伤,本王心中有愧疚的。”
克塔努心中不由一阵激荡,想起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