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他便亲手安排了她的丧事,亲手将她送出宫。
那个年夜的残忍,他此后一点都不能回想。
之后的冬日里,他见不得皑皑白雪中挂满花灯,见不得天际绽放烟花,见不得有情人相拥看雪。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他和她重遇,还成了亲。
那些他想拥有而失去的过往,又都弥补了起来。
此时他拥着她,望着外间的花灯。
几乎是当年同样的场景。
四处瓦檐上是积雪,被灯笼映照的反射着红光。他将她拥在臂弯里。只天际上还没有烟花……
恰是此时,外间“嗖”的一声低啸,一朵五色烟花在天际绽放……猫儿忙忙抬手道:“快看,那是子鼠……”
他倾下面庞,吻在她唇上。
他想着,他生命中余下的所有要过的年节,终于鲜活了起来。
他低声道:“若事情不紧迫,明儿午时开始,我们便外出游玩,一连三日,将江宁盛景全部赏玩过,可好?”
她的双眼亮如天幕上的星子,眸中满是雀跃:“听说城外有个白云庙……”
“去!”
“听说醉香楼的冬蟹……”
“吃!”
“听说有一家客栈床榻极软……”
“睡!”
她喜得满面笑意,主动送上一个香吻:“夫君真好,日子过的像美梦一样!”
然而美梦没有持续多久。
五更时分的梆子声刚刚敲响,连带着几声鸡叫声,客房门便被敲响。
来者是殷人离。
昏暗的烛光下,殷人离的面色格外郑重。
“殿下,暗卫果然遭遇了追杀!”
天色已开始转亮,衙门外的书房,便装暗卫们汇报着带回来的消息:“旁的赌坊皆无动静,只有那一间赌坊,兄弟们将将离开,便遭遇了追杀,伤了两人。”
猫儿追问道:“你等做了何事暴露了身份?”
暗卫摇头:“谨慎为之,任何特别之举皆未敢做一个。”
“可有人近身查看过你等长相?有人上前问过你等姓名?”
“皆未遇上过。”
殷人离正色道:
“半夜本官查验卷宗,近一月,城中已有数十人失踪,却非好赌之徒,可见真赌徒皆知那赌坊不可去。
如此看来,果然如王夫人所料,那赌坊要追杀的并非王公子,而是前去赌坊的陌生面孔。”他们究竟有何Yin谋?
他立刻吩咐长随:“带暗卫前去捉人,不要走漏风声,连锅端!”
长随将将出门,外间忽然起了喧哗。
几人忙忙站去院外瞧,但见昏暗天幕的极远处,一道黑烟仿佛长龙直直窜上天。
殷人离与萧定晔接连跃至屋顶,探首望远,那黑烟传来的方向,恰是那赌坊的方向。
殷人离紧锁的眉头从未放下,喃喃道:“事情竟是越来越复杂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长随前来报信:“那赌坊已烧成灰烬,仅有四具尸体,烧的看不出面目。”
萧定晔蹙眉道:“赌坊每日五更开始休业,一直到夜里才重新开张。白日里守着赌坊的,确然只需要三四人。莫非这赌坊失火是巧合?那赌坊里接连两日出现陌生面孔,接着就失火……说巧合又太牵强。”
殷人离当机立断道:“公子手上有现成的丐帮人手,本官要借来一用。”
半柱香的时间后,殷小曼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府衙外书房。
殷人离正色道:
“你平日哭着喊着要立功,现下你师父举荐,为父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去向全城的叫花子送信,全力监视城中酒楼、客栈、茶楼、脚店……所有有番人频繁进出之处,一经发现,随时报给你。”
小曼离去后,殷人离继续发令:“余下的所有暗卫,全部换装,前后分五批进入番市。”
萧定晔立刻制止:“今日是年节,沿途去往番市之人可多?番人可过中原年节?”
殷人离思忖半晌,起身外出,对下人道:“去将夫人请来。”殷夫人Cao心着家中大小买卖,同番人也有合作,她最知晓番人日常生活。
天边撒下第一缕晨曦时,殷夫人露了脸。
不大不小的府衙前书房,原本是殷大人一人的办公之处,现下却塞满了人。
殷夫人一脚迈进门槛之时,猫儿立刻躲去了萧定晔身后,只竖起两只猫耳,留心着殷夫人的话。
“番人自有自己的年节,与大晏不同。可来到大晏这些年,随行就市,入乡随俗,也会在这几日歇市欢庆。
从江宁去往番市沿途,会经过城郊,今日还会有进江宁采买年货之人赶着回家,沿途颇为热闹。可过了今晚,到了明儿,路上必定人烟稀少。”
萧定晔点点头,转首望着殷大人:“番人必定有猫腻,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我等大批人马沿途出现,必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