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大爷,打赏两个吧,下雪要冷死人的……打赏两个吧……”
猫儿同萧定晔双双对视一眼,萧定晔装模作样探出脑袋,着急的拍拍猫儿肩膀:“姐姐快看,那小叫花子就是白日里从你荷包里多拿了银子的小叫花!”
猫儿立刻跟着往外一瞧,冷笑一声:“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白日里被你这贪便宜的小叫花跑了,现下可又狭路相逢。”
她缩回脑袋,急急同朱力五郎道:“朱力公子先行,今儿我与妹妹瞧见了仇人,必须得报了仇才成。改日有缘再见!”
朱力五郎转头盯着萧定晔。
果然萧定晔只朝他微微一笑,便带着猫儿扑通往马车外一跳,朝着乞丐们追过去。
他急急跟下马车,喊道:“你的脚的,不能沾雪的,会疼的……”
空旷暗夜里,追赶叫花子和呼喊美人的两处回音交缠在一处,被晚风一吹,便分不出你我。
朱力五郎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连喊带叫跑了开去,唉声叹气道:“倒霉的,折了夫人的,还折了兵的。”垂头丧气上了马车。
几个转弯拐过,逃窜的叫花子们终于停了脚。
萧定晔立刻拿出银子打发走叫花子,方看着殷小曼道:“好小子,出来的及时!”
又看着他破衣烂衫、头发蓬乱的模样,夸赞道:“不错,有些你师娘的能耐!”
殷小曼好不容易得了师父的夸奖,心中激动的险些要跳起来,兴奋道:“徒儿见师父同师娘久久未归,立刻跑出去寻一只眼,动用了半城的叫花子!”
几人将将说着话,远处又极快传来了脚步声。
萧定晔立刻将猫儿和殷小曼护去身后,腰间软剑已拿在了手中。
小曼忙道:“师父莫担心,是我阿爹!”当先往前跑去。
来者果然是殷人离,他低声道:“此处寒冷,我等回府再详说。”
转头同长随道:“传信下去,人已寻见。”
长随恭敬应下,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
殷家客房,萧定晔同猫儿卸妆、沐浴过,换上外裳,到了偏厅。
偏厅里,殷家父子还在互相吹捧。
殷人离望着还未换衣、形容狼狈的自家儿子,眼中流露出十足十的赞赏:“不错,这回救了你师父、师娘,算是办了件大事,没给为父丢脸。”
殷小曼嘿嘿一笑,恭维着他老爹:“阿爹在夜里一现身,孩儿就知道四处安全,再无可担心之处。”
殷人离望着自家娃儿,不过短短几日,果然与以前大有不同,可见那位曾当了纨绔多年的五皇子,教育起自家娃儿来,比他这个老爹有手段的多。
待瞧见皇子、皇妃结伴前来,父子两人方住了嘴,齐齐望向来者。
萧定晔当先问道:“你二人瞧见我与阿狸,第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殷家父子对视一眼,殷人离先道:“王妃上妆手法出神入化,若非小曼提醒,下官半分认不出。”
小曼道:“若非师父、师娘从马车里跳出来,主动来追徒儿,徒儿也是认不出。”
萧定晔看着猫儿摇摇头:“那便更蹊跷了。今儿我二人跟着朝圣的番人一路去往一间赌坊……”
他将二人一路被追杀逃进青楼、又利用朱力五郎做掩护而逃开之事详述过,小曼不由疑惑问道:“既然那朱力五郎与追杀师父的番人相识,师父何不将他捉来,以做拷问?”
萧定晔还未回答,殷人离已先一步为他娃儿解惑:
“若朱力五郎这一夜失踪,那些番人见过殿下与王妃扮做女子的模样,此后定然要寻这两位女子。且殿下可是怀疑那些人有可能看穿了殿下同王妃的伪装,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萧定晔点点头:
“我同阿狸在马车里,那些番邦人虽只掀开帘子打了个照面,可并不知他们事后会不会反应过来,认出我们的面相。
后来我确然已对那五郎起了杀心,若不是小曼来的及时,他已没了性命,但却极可能招来了后患。现下能不动他,自然还是让他活着的好。”
殷人离道:“殿下同王妃一开始装扮成番人进了赌坊时,并未被赶出去,可见那时身份还未暴露,定然是之后才被人怀疑。殿下再想一想,当时赌坊里可同人多说过话、或发生过小小冲突?”
萧定晔摇摇头:“蛰伏与隐忍,我同阿狸最是明白,怎会行冲动之举。”
殷人离思忖半晌,方道:“无论如何,番人敢夜间追杀人,已犯大罪。下官立刻吩咐下去,令人明儿夜间便往那赌坊里再探一回,少不得要王妃出手,将暗卫伪装成五点下的模样。”
殷小曼忙问道:“师父可还有要交代徒儿明日去办之事?”
萧定晔望着他破衣烂衫、衣着单薄的模样,微笑道:“冷了一夜,你现下只怕已有些伤风。为师若再指使你行事,殷大人只怕又要心疼。”
殷人离忙忙抱拳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