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动着跪麻的双腿,踉跄着往房里而去。
极快的,房中便传出了啼泣之声……
从书房中出来的殷人离行到萧定晔身畔,听着房中的动静,叹气道:“不肖子让公子笑话……“
萧定晔摇动纸扇,说着风凉话:“殷大人若再舍不得他受苦,他便要步本王当年的后尘。“那时他在京城里的纨绔名声,可是排上了号的。
殷人离一怔。
萧定晔续道:“大人若舍得,便将他借给在下几日。至于做何事,大人莫问,我绝不令他受重伤。你若再不让他受民间疾苦,莫说这个徒儿我瞧不上,天下再无瞧得上他之人。“
殷人离听得房中的哽咽哭声,想着这几日的遭遇,终于一咬牙,抱拳道:“便将犬子托付给公子!“
……
冬日的夜来的极早。
用过晌午饭,还未过多久,各家已早早掌了灯。
府衙内宅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依次行了三人出来。
站在角门里的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艳羡的望着门外三个人,对离她最近的一位身穿红狐披风的双十姑娘道:“阿娘病着我不好出去玩,便不同阿姐去了。“
说的仿佛是猫儿热情邀请她外出,她却要婉言谢绝。
猫儿点点头,看着她不舍的小脸,心下有些怜惜:“待你阿娘病好,阿姐便带你出去玩。你莫忘了,你还要带我去见你的异邦小女伴。“
微曼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又从小荷包里掏出一粒碎银递过去:“油酥松子仁,半斤。阿姐带回来交给二门守夜的婆子就成,我不睡等阿姐。“
猫儿一笑,豪迈的摆摆手:“些许零嘴阿姐请的起,你放心,一定给你带回来。“
站在猫儿身畔的小曼不由道:“阿哥帮你买……“声音带了些因愧疚而产生的讨好。
小曼冷哼一声:“谁稀罕?“
转身大义凌然的去了。
……
前往秦淮河畔的骡车上,萧定烨同对面郁郁而坐的殷小曼交代道:“等会戴上面具,不许随意说话,看我同你师母的眼色行事。”
殷小曼被“戴面具”之事引起了好奇:“师父可是要带徒儿去惩恶除jian、行侠仗义?可是要去抓叛国逆党?可是要捣毁贼窝,寻回赃物?”
猫儿立刻斥责道:“都说不许随意说话,你还说?你若不愿遵守,现下立刻跳车回去。”
自今儿在殷家后宅正院,小曼被猫儿痛骂之后,他便有些对这位往日极亲切的师娘有些发怵。
此时又被猫儿斥责一句,他再不敢说一句话,只默默坐在马车上。
而对面的二人则勾肩搭背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显得十分甜蜜。
不知他师父低声同他师娘说了一句什么,他师娘立刻含羞带臊睨了他师父一眼,咬唇低声道:“死鬼。”
完全将对面的徒弟当成空气。
天才下过雪,白日被日头一晒,化了水,夜里一冻,路面上便结了一层冰,车马极难行走。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目的地。
冬日的秦淮河面被封冻,没有一艘花坊,只有数人在冰面上滑冰,嬉笑声极响。
三人下了骡车,付了车资。骡车将将驶离,一阵冷风吹来,小曼与猫儿不由齐齐唤了声“好冷”。
萧定烨忙道:“我护着你。”
小曼想着他师父对他冷了一整天,现下终于又关怀起他来,鼻头一酸,将将转过身,便瞧见他师父撑开身上披风,将他师娘裹进怀里,抬手覆在师娘面上遮风,体贴又温柔。
他转头望着前方茫茫冰面,心下第一次起了一股寂寥。
此时如若阿爹和阿娘在身边,该多好。
三人沿着河畔行了一阵,瞧见前方急速跑来五六个黑乎乎的人,萧定晔立刻低声道:“戴面具。”
三人忙忙转身戴好面具,再转过来时,那些人已到了眼前。
最前面耷拉着一根手臂、破衣烂衫的正是一只眼。
其余几人是比一只眼更破衣烂衫的一群叫花子。
一只眼高兴道:“两位大侠说今夜碰面,果然如约而至,真真乃大侠风范。”
他忙不迭将身畔的一位老叫花介绍给犯贱侠侣:“此位便是小人昨儿提过的丐帮之人,专做寻人盯梢的买卖。”
那老叫花略略弓腰行了个礼,道:“老朽乃大晏丐帮江宁分舵的四长老,舵中接买卖,有三不管、四不理……”
两位侠侣转头便走。
一只眼大惊,急忙忙绕去前路阻拦,哈腰道:“两位这是……”
猫儿冷哼一声:“当叫花子,便要有个叫花的样。姑nainai行遍大晏,还从未见过向人摆谱的叫花子。这买卖能做便做,若不能……”
一只眼忙忙要解释,眼风瞟见站在一旁的殷小曼,目光再往他吊着的膀子上一瞧,吃惊道:“这……两位大侠,这位断了手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