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便郁郁道:
“小人正是因为打不过,不敢上前,只能眼看着他们上马离去。
原本以为他们已走远,谁知拐了个弯,那两人却在一处烤rou摊子前停下,要了些烤rou串吃起来。
小人又悄悄跟过去,同摊贩讨食时,却听得两句关键之语。”
萧定晔忙问:“何话?”
一只眼一字一句道:“☆□○卢丽奇☆□○,□○☆呆纳起□○☆”
萧定晔:“……”
萧定晔一脚便要踢过去,一只眼忙道:“大爷莫急,这两句话小人虽不知是何意,可是当时那两人说的极隐秘。小人是装作要去捡那两人脚下的一根rou串,才冒险听到了两句,记得清清,一点音都不敢变。”
线索竟然断了……萧定晔心下叹口气,又向一只眼探出手去。
一只眼只当这两人过河拆桥,要取他性命,吓的惊叫唤。
萧定晔却一指点哑了他,又探手在他那只伤了的手臂上摸索半晌,道:“伤你胳膊的重手虽诡异,可也不是不能治。老子为人,最看不惯倚强凌弱。这闲事老子管定了!”
猫儿立刻接过话头,配合道:“我二人帮你治伤,帮你报仇,最后送佛送到西,再给你银子活命。可如何寻到那二人,要你自己争气!”
一只眼怔忪半晌,不敢相信他一个坏事做尽的逃狱劫匪能遇上如此好事,心下起了怀疑:“两位大爷……为何要帮小人?”
猫儿叹口气,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我夫妻二人,江湖人称‘犯贱侠侣’,平生最爱打抱不平。
此生走过大江南北,已管过九十九场不平事,现下想凑个整数就归隐山林,可这江宁治安太好,迟迟等不来第一百件……”
她的话刚说到此时,远处忽的传来一声惊呼:“抓贼啊……抓贼啊……抓偷荷包的贼啊……”
一只眼不由望向二人,独存的眼中挂着个大大的问号:还不去?
恰逢此时,又听到一阵呼呼哈哈,继而便听到有人兴高采烈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为民出手……”
猫儿便扼腕道:“可惜,又失去了一个机会。”
萧定晔继续同一只眼道:“怎么寻到那二人,你可有计划?”
他见一只眼还神情怔忪,又往此贼子怀里丢了一粒碎银。
一只眼被银子激的清醒过来,心中立刻起了即将报仇雪恨的义愤,一边捏住那碎银,一边道:
“不瞒二位大侠,小的还真的想过要如何寻见那二人。
小人因为治伤将银钱耗尽,被迫当了叫花子,却同江宁丐帮有了些接触。据小人知道,那丐帮常接盯梢寻人的活儿,且从不问主儿家缘由,口风紧的很。
如若有银子,只要那两个狗崽子还在江宁,丐帮一定能替我们寻出来!”
萧定晔同猫儿对视一眼,方道:“方才给你的碎银,住进下等脚店尽够了。明儿你去联系上江宁丐帮,夜里一更,你我……”
此处是不能再汇合了。
这小巷道就是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最佳场地,不适合再接头。
猫儿忙出主意:“听说秦淮河景致一流,乃江宁盛景……”
萧定晔立刻拍板:“明日一更时分,秦淮河畔接头,风雨无阻。你要的那五十两……老子涨到一百两,事成之后再给你。”
话音刚落,萧定晔带着猫儿往外一跃,双双不见了身影。
一只眼探头往空无一人的巷道上瞧过,又揉了揉自己仅剩的那只眼,喃喃道:“乖乖,一百两。‘犯贱侠侣’,真的够犯贱……”
***
猫儿同萧定晔沿途去了刚到江宁时落脚的王家,寥寥寒暄后牵着老黑回到江宁府衙,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殷人离还未歇息。
他等在府衙前堂,等下人来报时,方出了前堂书房,在后宅二门处等候。
下人挑着的气死风灯的映照下,他面上无悲无喜,早已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与想要逃家的殷小曼发生过何种争执。
殷人离和猫儿从马棚出来,殷大人同二人寒暄过,方抱拳告罪:“惭愧,不肖子胡闹,扫了两位贵客的兴致。改日殷某再行家宴向贵人赔罪。”
萧定晔客套道:“大人客气,谁人没有年少轻狂时,在下在这方面甚有心得。”
他忖了忖,压低了声音探问道:“大人可知,近期城中来过哪些异邦之人?”
殷人离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从下人手中接过气死风灯,示意下人离开。
待周遭只剩三人,他方低声道:
“离江宁两日马程之处,有一府城,名唤‘平度府’。平度府有一处番市,是十年前由皇上亲自下旨设立,已有数千番邦之人在那处行商谋生。
因两地相距颇近,夏日番邦人常常前来江宁。只到了冬日,往来之人略少一些。”
萧定晔吃惊道:“怎地大晏舆图上从未显示过平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