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要么就在洞里面壁,要么就去守着那一院子花,一个师兄弟也不理。你可小心他点儿,那天瞧见你把他的花弄成那样,他那脸色都要杀人了。”
顾怀:“……”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那些花很珍贵吗?”
小六是第三次被关进来面壁,对小孤峰上大小事都清楚得多:“那倒不是,寻常花草罢了。只不过听说阁主把闻师兄扔进来的时候说过,几时玉蕊花开,便放他出去。所以闻师兄总是守着那堆花。如今不仅没开,反而都枯了……”说着众弟子都面带谴责地看了过来。
顾怀心情复杂:“我……不知这回事。那种花很难开么?”不是一个法诀就开得争先恐后吗?
“啧,这里积雪不化,春信不至,花是不会开的。”
“也不知闻师兄犯了什么过错,这岂不是要关他一世?”
“你有所不知,这雪虽顽固,结丹期修士的内丹修为大可令之融化片刻,修为越高,化得越多。”
“但要突破到结丹期,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难道小坏蛋竟然突破到结丹期了?!不对,他那日的样子可不像用内丹融雪,动了动嘴皮子而已。
“再说那个小少爷,那可真是猴似的,一个人也能上蹿下跳,闹腾得飞起,一点也不像山殿里那些一板一眼的贵公子,”众人唏嘘了一会儿,小六接着八卦,“我有次瞧见他一个人呆在林子里,不知画了个什么符,陡然冒出来一个那么大的怪物,长得像蛇,却有三个头!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嘶,可渗人,吓得我赶紧跑了。”
“噫,可真邪性!”
“难怪把云师父害得那么惨!”
“好在他得在这呆十年,咱们离他远点儿就行。”
“……”他们还不知道两个月后小坏蛋就会被平反放出去了,虽说那个罪魁祸首始终没被揪出来……
顾怀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对此事有一个猜想。
他并不记得书里关于凌容与的剧情,但看他的家世和性格,八成就是个挑衅主角然后被一招毙命的小炮灰,但依他平日里张扬的行事,要燕顾怀完全没有注意他,除了燕顾怀沉迷于练级,基本不上文化课之外,也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幻灵灯一事不是没发生过,凌容与真的因此被关在小孤峰十年,恰好正是燕顾怀在出泉宫的十年。
至今为止,自己的出现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只是让故事中模糊或缺失的部分细节化而已,改变的也只是燕顾怀这个人。假定书中的主线剧情是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化的,那么乾元门与出泉宫的两次冲突一定会发生在燕顾怀在这里的第五年和第九年。
基于既定的剧情,这个乾元门的卧底绝不会在因他的干涉而展开调查的幻灵灯一案里暴露,使两派的冲突提前爆发,故而这件事一定查不出结果。
他走了会儿神,一不小心便把手上的牌打了出去,对面的师兄大笑一声:“和了!”帅气地把牌往下一翻。
众人哈哈大笑:“燕师弟,你怎么能打这张!”“我看燕师弟学不会了,走走,还是跟咱们去滑雪吧!”
顾怀笑着拒绝了。
他们滑雪的玩法可不是踩着雪橇滑下来那么简单,顾怀围观过一回,几个人从隐蔽的山峰内侧跳下来,掉到半空再捻个御剑术,压得极低地贴着雪地往下飞,这时候藏在四周的人就开始各种术法攻击,就像障碍赛一样。凭他那低级的御剑术,就算他能隐身也不可能躲过攻击,躲过去也八成会自己摔下来。
况且他还不想结束上一个话题,见众人都不再提,只好自己问道:“那位小少爷就这么一个人在山上待了一年,没人理他么?”
一个弟子噗嗤笑了:“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听说有人见到他站在山殿那两个师兄其中之一的龛阁外面说话,对方头也不回,还叫他回去好好面壁呢。”
……有点造孽。
一个人待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会憋坏吗?而且以他那个无事生非的性格,整整一年,竟然只是独自待着,没有再去招惹任何一个人……
“师弟,想什么呢,该你了。”
顾怀回过神来,看了眼牌,讪讪地打出去:“噢,七条。”
谁也没注意密林深处一道白影咔地一声踩断了脚下的树枝,转身飞掠而去。
这日水阁弟子倒了大霉,几个放风的弟子不知怎么睡着了,哪知恰好撞上牧应秋亲自来巡,把这些聚众赌博吃喝玩乐的抓个正着,每人身上都被下了束缚咒,一个个地扔进洞xue里,强制面壁。
顾怀也跟着倒霉,僵硬地在狭窄的雪洞里跪了一晚上,次日咒术失效的时候,浑身都要散架地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不敢再寻欢作乐,只好在龛阁边上坐着闲聊,但到了夜里,纷纷觉得寒气侵骨,却又不敢再生火。所幸小六的乾坤袋里装满了酒,拿出来众人分着喝了御寒,又有弟子摸出几个话本子,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给大家逗闷子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