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又快速地退回,祈热只来得及看一眼,却看见了不少。陆时迦侧脸弧线并不太硬,头发Jing短,耳朵全露出来,因为弯腰的动作,裹住他一侧肩的衬衫堆出几线褶皱,以及在她手臂上落了几秒的黑色领带。
祈热差点没忍住就伸手将他抱住。
陆时迦还是那个陆时迦,可身上的某些东西还是变了。这样的变化,她还未真切地尝过。
她来不及抱住,只伸手拉了拉他手腕,很快就松开,说:“我坐会儿就回去了,明天有早课。”
陆时迦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心里立即空落落的,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头顶的灯像是突然升了温,将他整个人烤得焦躁不安。
他差点就要让她留下来,明早送她回去。
嘴唇翕动,话却说不出口。
“帮我倒杯水吧。”祈热使唤他,“御守记得给我。”
她一提,陆时迦这才想起来问她:“你哪天回去?”
“十三号,回去扫墓。”祈热透露了一半。
陆时迦听了心里又有些难受,她每年都要去扫墓,他以前能理解,可自从她说了一些话,他就不能淡然地看待这件事。
这会儿他没回应,转身去倒水。
祈热见他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低头从包里掏出两样东西来,一样往柜子上的一本书里放,另一样拿在手上。
等陆时迦倒了水出来,她才将手上的口红往同一本书里夹,再抬头坦然地看向他,就差说一句:“放你这儿,下次我来拿。”
当他的面故意遗留下东西,一是为了逗他,一则是提醒。
陆时迦也果然当作没看见,把水往书旁放下,又折身去拿御守。再次回来,祈热已经起了身,手上拿着那张地铁线路图。
陆时迦仍觉得别扭,几步走到她身边,手一伸就将图纸抽了出来,在祈热愣神间,低头拉开她包,连同御守一起,把图纸折两下塞了进去。
又在祈热开口之前,丢出两个字:“打车。”
祈热这会儿没说话,到了楼下,才非说要坐地铁。陆时迦拗不过她,便跟她一起进了地铁站。
祈热倒没拒绝他送,两人一起进了颠簸的车厢里。身旁有个小女孩,脚边一只红皮球,在地铁行进的过程中滚到祈热脚边。
祈热弯腰轻轻摁住皮球,将球推送过去时,说一句“Kon\' nichiwa”,小女孩朝她笑了笑,随后又将皮球推回给她,说“Obasan kon\' nichiwa”。
祈热抬头看向陆时迦,“什么意思?”
陆时迦早在刚才小女孩喊祈热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笑了,这会儿脸一正,回答说:“姐姐。”
祈热听着笑了,又逗他,“现在知道喊我‘姐姐’了?祈热,祈热,不是喊得挺顺的么?”
陆时迦在校的时候不管和人关系多好,都喜欢连名带姓地喊,他觉得这样喊更亲切,但是对祈热,他不喜欢喊名字,可是以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他也喊不出其他的来。
祈热似乎不在意他回答,说完就又看向小女孩,一个皮球推来推去,女孩也离祈热越来越近,最后甚至扑到她怀里,不喊“Obasan”,笑着改成“Oneesan”。
祈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抬头去看站着的陆时迦,怀里的小女孩也一齐看过去。
她反手拍一下他的脚,小女孩则笑着学她扯了扯他裤腿。
陆时迦低头看向一大一小,心忽地柔软了起来。他看得有些入神,也忘记去解释,小女孩后头喊的那个才是“姐姐”。
他见两人又玩起那只皮球,便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有大半的时间,祈热都在和小女孩玩,小女孩依依不舍地下地铁之前,还将那只皮球送给祈热。
祈热转身将皮球踢给陆时迦,忽然问:“‘踢皮球’的意思知道么?”
陆时迦伸脚将皮球格住,没说话。
“你觉得我说话刻薄,让你伤了心,是我的错;可是我认为是你的错,你不该把我说的所有话都放在心上,因为很多话都是无心的。这样叫‘踢皮球’。”
也就是,相互推卸责任。
陆时迦听着愣了愣,又听她说:“把球踢给我。”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就见祈热伸脚出来,将球给别走,说:“这是我的球。”
言外之意则是,以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包括提起喻星淮,都是我的责任。
陆时迦听明白了,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祈热弯腰将球拾起抱在身前,脸上又多了丝坏笑,顿了顿,果然欠揍地问:“你不会全都当真了吧?”
陆时迦嘴微微一张,索性别开头不看她。
祈热本还想凑上去再跟他开几句玩笑,跟他解释,自己这次回国本意不是为了扫墓。想了想觉得不是那么重要,也就没告诉他。
她早在之前就和麻涯联系过,说人在国外,今年去不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