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堇掸了掸烟灰,“听祈凉说了你不少事,可以看到一些影子, 但你还是变了不少吧?”
祈热笑了笑,反问她:“你知道我多少岁了么?”
班堇点头, 陆时迦说过, 祈热比祈凉大八岁。她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时说:“你比陆时迦大九岁。”
祈热嘴角僵了僵,随即承认, “嗯,我二十五岁了。”
班堇耸了耸肩,“和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啊,不说的话没人看得出来你还是大学老师,”她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而且不管多少岁,怎么开心怎么来不是么?”
烟圈在室内消散,祈热心里那团雾却没有,她直觉班堇嘴里的“规矩”意有所指,却又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反倒是她自己已经自动地对了号入了座。
她二十五岁了。只是这一个事实,就让她焦躁了起来,又对昨晚的行为懊恼不已。
班堇知道自己说得轻巧极了,也知道自己说得未必正确,但她还是本能地想跟祈热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会适得其反。
她寥寥几句话,像几颗石子,投进祈热心里那一潭经过一夜平静下来的湖水,溅起的水花又如战争场上的弹药屑,硝烟弥留不去。
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厅等他们时,祈热点开了手机看回程的机票。也主动发消息给花自酌,问翻译稿还需不需要完善。花自酌回得很及时,说已经在跟几家出版商接洽,暂时还没有大问题。
又要给季来烟发消息,斜对面电梯“叮”一声,三个人由里面出来,个个穿得青春靓丽。
祈热收了手机,将头上的帽子一按,隐去眼睛里的情绪。
她原本准备随时和班堇走在一起,有什么事都喊祈凉,等出了客栈,才发现自己的刻意有些多余。
陆时迦始终跟祈凉并排走着,不像往常那么积极粘着祈热不放,反而一直保持着距离,离得远远的。
他昨晚几乎没睡,在他睡回另一头后的几分钟内,隔壁暂时停了声音,没多久又传来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再是他们互道一声晚安,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等听见一道清浅的呼吸声,陆时迦动了动麻痹的半边身子,爬起来下了楼。后半夜是在大厅度过的,他看了会儿手机,一早又沿着洱海跑了近一个钟。
后来是祈凉给他打电话,问他起了没,他才回了原来的房间。
班堇一走,祈凉就竹筒倒豆子般的跟他讲了前一晚的经历,前半段总结下来是四个字:擦枪走火,后半段也要由斜对面房间肆无忌惮的声音说起。
“靠,那个声音,我差点死了,”祈凉现在说起来也免不了激动,“你们那间更明显吧?祈热是不是鼾声如雷什么也没听见?”
陆时迦张了张嘴没回应。
祈凉唱了半天的单口相声,察觉出不对劲,伸脚踢了踢他,“怎么了?不会是祈热也听见了吧?”
陆时迦还是没答,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服。
祈凉将他的沉默解读为默认,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也没什么,她就一直觉得我们没长大,把我们当小孩,心里肯定偷偷在想,让你见见场面长长见识,”他“呵”一声,“她有时候真的很大条,以为我们还没发育呢。”
陆时迦想反驳,又懒得开口,拿了衣服就进了洗手间冲凉。
祈凉挠了挠头,不知道他又作什么妖,等他出来时伸脚把他拦住,“晚上你睡回来,我绝对不能再跟班堇睡,简直是折磨。”
陆时迦这回的沉默才是真的默认,即便是祈凉想,他也不会再愿意。昨晚的尴尬,对他来说同样是折磨。
在外跑了一天,风景没看几处,人却看了成千上万个。来往都是游客,单纯拍一张照也难。晚上在客栈附近吃了饭,回去已经过了九点。
洗了澡躺下,祈热累得身心俱疲,连看手机的力气都没有,闭眼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是被喊醒的,班堇站在她床边,拿了手机递给她,“响了好几回了,可能是有急事。”
祈热接过来一看,接通了。
花自酌带来的是好消息,说业内备受认可的那家出版社决定签下她这本翻译,并给出了很可观的稿酬,略过具体细节,挂了电话后给她发了出版方的联系方式。
祈热已经没了睡意,索性当即就发了个消息过去,没想到那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聊了几句,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当面聊。
祈热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忽地不受控制,“明天可以吗?”
是她自己提议的,等跟班堇转达的时候,她将自己讲述成被迫的那方,于是机票改签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二天的昭通之行便由四变三,少了祈热。
在机场候机时,祈热通过手机给陆时迦转了一笔账,数额远远大于她该承担的那笔。转账成功便关了手机去登机。
陆时迦是从云南回来后才发现的。当初有多期待这次云南之行,之后就有多失望懊悔,看到祈热的转账消息后,更加沮丧了。
他斟酌着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