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他扫过她一双眼睛,往下是她小巧的鼻子,视线顿了顿,再不敢往下。
“祈老师……”除去脸和脖子冰凉,他整个人都是滚烫的,连声音也是。
“说。”祈热眼神十分专注。
“你……”他忽地急促地喘气,再维持这样的姿势,他大概得窒息,他抓住脖子上的毛巾,紧跟着翻身起来,将她置于身后,“我渴……”
等祈热起身去给他倒水,他将脑袋搁到膝盖上,双手紧扣绕到脖子后,双臂一夹,试图将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挤出去。
裤兜里手机震了两下,他好一会儿才坐直,掏出手机。
是祈凉发来的消息:“还活着?”
陆时迦发了个句号过去。
祈凉发过来一串“哈哈哈”,然后是一句:“预约了个事情。”
他鲜少这么卖关子,陆时迦配合他,“什么?”
“买一送一。”
陆时迦又发了个问号。
“把你给捎上了,够义气吧?”
陆时迦这回发了省略号。
“暑假时候一起去。”
陆时迦本来就浮躁,这下耐心耗尽,“到底什么?”
“割包.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夜好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雾里、启程 4瓶;本人神经质 3瓶;
第80章
“脱了。”
帘内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 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个, 可割可不割。”
医生稍微转个身, 看向另一个,“你这个, 割了好,”顿了顿,“不割也行。”
帘子翻飞又落下, 长廊上寂静,只剩盛夏的蝉拖长了音调,偶有医生和护士匆忙经过,蓝色的椅子上松松垮垮坐两个清瘦的高个少年。
割还是不割,成了问题。
几番眼神交流过后, 其中一个掏出手机拨出去电话。
几声响后, 电话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祈畔,听祈凉几句话说清楚后,给出了建议。
电话很快被挂断。
陆时迦看向他, 祈凉将手机一揣,“割了清爽干净, 要不就……割了?”
“祈叔叔怎么说?”陆时迦没什么想法, 他心思压根不在这。
“他说医生都会往大了说,你要是有点需要割的苗头,他肯定是建议割, 要是说可割可不割,说明没毛病。”
陆时迦觉得有一定道理,“每天洗干净不就好了,我觉得也没必要割……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查了资料,说是会延长时间。”他耸耸肩,“不过是因为不够敏感了,所以时间更长,但是割了更干净。干净了,对对方也好。”
陆时迦当然明白延长的是什么时间,也明白那个“对方”指的谁,但还是实事求是地说:“割了不洗,照样不干净。”
“你不想割?”祈凉瞧出他的意思。
“我同意祈叔叔的说法,咱俩都没毛病,用不着割。我决定不割,你还要想会儿?”
祈凉清了清嗓子,虽然面前是好朋友,用不着避讳,但要开口还是有点难为情,“咱俩有区别,所以想的角度不一样。”
陆时迦递个眼神,祈凉又咳了咳,“我有女朋友,你没有,所以你不明白。”
见陆时迦面上无语,他索性坦然说道:“班堇毕业了,我跟她已经有了打算,割了得有一定恢复期,我就想着趁早割趁早好。”
陆时迦仍是面无表情,“不割不是也没问题么?”
“那倒也是……”祈凉仍是有些纠结。
陆时迦想了想,“你预约费交了多少?”
“1000。”
“那你还是割吧,别浪费钱。”陆时迦站了起来,“你看看怎么决定。”
祈凉朝他翻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又不是不退。”
陆时迦有点烦躁,“你要是割了,这个暑假还能出门么?不是说了要去游泳?”
祈凉忽地豁然开朗,站了起来,“对啊,割了得天天光着在家休养,算了,不割了!”他脸上有了光,连蹦带跳地去了另一边,打算要回预约费。
下午三四点的地铁,车厢摇晃,人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陆时迦一言未发,对着手机发呆。
自从那次中暑后,祈凉就没见他多高兴过。不开心的解决办法之一是转移话题,所以即便不知道症结所在,祈凉每次约他吃饭或者干点什么,都得耍耍嘴皮子,讲讲冷笑话。
陆时迦配合地笑笑,然后继续消沉,继续挣扎。
人生道路由许多十字路口组成,有时候往左往右,殊途同归;有时候却再也不能回头。陆时迦正站在十字路口,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但祈热的一番话,让他开始重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