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听到了?”祈热没明白。
陆时迦不解释,“你在几楼?”
“五楼。”祈热回答。
几乎是说完的那一刻,陆时迦就挂了电话。
祈热对着手机又是一阵无言。以前打电话,他从不先挂,也不知道现在哪里来的胆子。
她等了一会儿,护士台前多出个人,将柜台后的护士挡了个全。又一会儿,陆时迦转过头来。
遥遥相望,祈热见他大步走了过来。
他手上提了东西,看一眼便知是外卖。他走到床前,把袋子往柜子上放,一言不发地拆开那份打包来的粥。
祈热受不住这奇奇怪怪的气氛,打破尴尬,“你刚才说听来的是什么意思?”
陆时迦只留给她一个头顶,勺子放进粥里,再抬起头来,舀一勺粥,送到祈热嘴边。
祈热往后缩,“我自己来。”
他恍若未闻,维持动作,视线落在勺子上,也落在她掉了口红的嘴唇上。
“我自己来。”祈热也坚持着,一只手挡开他胳膊。她往右边歪头,“你到这边来,我用右手吃。”
提到手,陆时迦看一眼她缠了纱布的左手,心一紧,听她话到了床的另一侧。
他端了碗坐床沿,祈热便用右手拿了勺子自己喝粥。
隔壁床位的大爷被电话吵醒,他嗓门极大,一声“喂”让祈热晃了晃手臂。
“不是跟你说了吗?人民医院人民医院,对,人民医院!”
祈热一听,忽然明白过阿里,抬眼看向了陆时迦。陆时迦知道她明白那句“听到了”是什么意思,看一眼她,仍赌气地别开头。
一碗粥喝了一半,喝不下了。她放下勺子才想起来问:“你吃了吗?”
他顶一句:“你说呢?”说着,将碗里的勺子拿起来。
“诶你别,你去买过别的。”祈热拦着,只见他将勺子扔进了身后的垃圾桶。
祈热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一时有些尴尬。刚要说话,又见他端起碗送到嘴边,仰头直接喝了起来。
“你……那是我喝过的!”祈热心情更复杂了。
陆时迦连喝几口,将碗移开,“小气。”
“我……”祈热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想想,小时候抢了我多少吃的,现在半碗粥也不给我喝。”他似乎怨念很深,说完又将碗送到嘴边,几下喝光,转身把碗扔进了垃圾桶。
绕过床尾,又到了原先那侧。他从袋子里捞出几个橙子,回头递给隔壁床的大爷。
大爷受宠若惊,接下橙子,连声道谢。
还没完,陆时迦又把唯一一个柚子送了过去。
一来一回,祈热半躺着,开始听一老一小聊些有的没的。
陆时迦坐在床沿,聊着聊着,渐渐往里,最后占去三分之一的位置,坐到了祈热旁边。
祈热忍着一口气,捡起手机打开了QQ。
下午师弟发来过短信。他上午刚离开梅城,跟着导师去了兰城的学校参加研讨会,之后还得待上一段时间,预计至少得两个星期。
祈热怕他担心,闲聊几句,没告诉他自己在医院。
这会儿她发过去一句:“吃饭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回,祈热也就关了手机。
她靠坐着眯上眼,旁边人过会儿没再说话,又过一会儿,隔壁床大爷开始打鼾。渐渐地,大有雷公电母的气势,任谁也没法忽略。
祈热脑袋动了动,一歪,想着旁边这家伙还没着落。
她一睁眼,发现没着落的家伙正看着她。
被发现了也不躲,陆时迦继续看她几秒,再一路将视线落到她伤了的手上。他伸出右手往下探,到她手边,指尖轻轻划过白色纱布。
“疼么?”他轻声问,近乎耳语。
祈热下意识将手移开,摇头:“现在不疼。”
不疼,但是痒。
分明隔着层层纱布,他指尖一划,像是划过她皮肤,一阵一阵痒荡漾开来。
“回去吧,这里根本没法睡。”陆时迦手又上一移,抓住她半袖一角。
祈热也正有此意,既不想听那大爷鼾声如雷,更不想……她脸一拉,右手推上陆时迦的肩,压着声训斥,“赶紧下去,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
陆时迦这回十分配合,腿一收落地,站了起来。
他刚才来的时候已经问过护士,知道她伤没有太严重,只伸了手去护着她。等她落地穿好鞋,他觉出不对劲来,弯下腰看她脚,“怎么了?”
祈热抬脚一踢,“坐久了,麻!”
陆时迦看几眼放下心来,要去托住她胳膊,被她躲开。她使唤他去拿包,趁他转身时,右手轻轻揉了揉膝盖。
好在有电梯,不用走太多路。出了医院又立马坐上计程车,一路到了校门口。
陆时迦付了钱先下车,跑去另一边开门,祈热动作比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