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发整洁一如当初。
其她闺秀们受惊之下打翻杯盏、抱头惊叫乃至推搡她人的比比皆是,仪容乱糟糟,甚至还有泪流满面的,总之各有各的狼狈。
只是太子殿下突临,仪容不整视为不敬。
于是,徐婉宁几个走在最前头,身后一片窸窸窣窣整理衣裳妆发的声音。
李明蕊见机的快,关键时候退后一步和庶妹李明嫣站在一起,倒不算狼狈。
只是看着长乐长公主对徐婉宁的亲近,总不那么痛快就是了。
“大姐姐,我们是不是要跟着?”李明嫣没敢说胳膊被李明蕊抓的有些疼。
等李明蕊松开手往前走了,她眼里的卑怯有一瞬间变成了忧愤。
如果不是刺客只有一个并且很快被抓住,李明蕊站到自己身后却又钳制着她的胳膊,是不是想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将她推出去?
她不敢深想,但日后但凡见到李明蕊便心底发寒的毛病,却是落下了。
谢婷婷惦记兄长安危,跑到谢庭轩身边:“兄长,你没事吧?”
得到否定的回答,她目光落在萧彧的方向,只觉身边一切人声全被隔离在外,唯有一颗心跳动的声音巨大到震的耳膜嗡嗡作响。
年关时皇家宴会坐的远,人也拘谨,只知道太子殿下风姿极盛,听父亲和母亲闲话,比兄长这个京城公认的世家子弟之魁首还要更胜一筹。
如今再看,原来样貌也这样不凡,可比样貌身姿更让人难以言喻但心生膜拜之情的,却是通身凛冽矜贵的气度。
“殿下,您的手!”四喜眼尖,看到自家殿下手指上有血渍,心说不定就是折枝的时候被划破的。
殿下的动作太快,当时他又被殿下忽然爆发的锋锐之气吓了一跳,倒没注意到这些细情,该打!
“无妨。”萧彧随意擦了手,又将帕子扔回四喜怀里。
他肩宽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长宁长公主面前,没等人跪就叫起了,只说:“长宁姑姑受惊了,如今在您府上,客随主便,不必多礼。”
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诸皇子、公主在妖妃手下过的都很艰难,东宫尤甚。
那时候长宁长公主在先皇面前还算得宠,暗中曾给过当今陛下几分帮助,萧彧感念其恩,是愿意给这位姑姑几分体面和优容的。
“殿下好身手,还要多谢您出手相救。”长宁长公主知道那截废掉刺客手腕的树枝来处,是赶来的侍卫统领悄声禀的,是以有此一说。
“姑姑吉人天向。”萧彧不在意的道,转而看向了长宁长公主身边徐婉宁。
四目相对,徐婉宁对萧彧笑了下,唇红齿白挺讨喜:“太子表兄。”
她这么叫其实没什么毛病,写信的时候还直接“表兄亲启”呢,但听在众人耳中,所受的震动那可就大了去了。
便是长宁长公主,都险些控制不住露出讶然之色。
太子殿下在镇南王府掌兵权杀敌寇,回京后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朝中重臣在他面前都悬着一颗心,犹如九天之月,如今一声“表兄”,实实在在宛如天神被拉入凡间。
不满被长宁长公主牵着手,因此让徐婉宁这个没爵位的走在前头的,一位王爷家的嫡女萧欣溶,鄙夷的撇了撇嘴。
她才是真正有县主爵位的人好吗,竟要落在徐婉宁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后头,太子殿下是那么好亲近的,小心当众丢个大脸。
然而下一刻,萧·太子表兄·彧,屈指在红衣少女额上敲了一记,有些训斥的意味在里头,又带些无奈:“鲁莽!”旋即后头又跟了句:“不过,准头不错。”
徐婉宁下意识捂额头:“若早知表兄来,姑母定然会安然无恙,那我就不献丑了。”
谢庭轩不知怎地,心头浮起淡淡的失落。
不久前徐婉宁还对自己围追堵截,如今倒用这般亲近的语气与旁人说笑,明明那假丫鬟行刺失败,也有他以贴身匕首阻拦的结果。
谢婷婷则羡慕极了徐婉宁,有心想与萧彧也随意的说几句话,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嫡亲表兄呢,可偏生从未有过的畏怯羞涩升腾起来,怎么都寻不到间隙开口。
萧彧不觉莞尔,本是不常笑的人,此刻眼底不禁露出淡淡的悦色:“左右都是你的道理,今日也不算丢了皇家的脸,不过腕力尚有不足,可多加练习,今日孤来,是有好事与你,。”
他这么说,见小姑娘好奇的看过来,倒逗她一般的暂熄这个话头,抬眸环顾其他参拜的诸人:“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谢恩站起,心中五味杂陈的多。
他们嫌弃徐婉宁粗鲁,可人家与太子殿下竟家常般说话,嫌弃人家只知舞枪弄棒,可太子却指点人武艺中的不足。
如今看,曾经的嫌弃倒像是自己没甚眼光。
能出席春日宴的少有蠢人,不少人已经琢磨着与徐婉宁交好,日后自己也能被拾进贵人的眼中。
李明蕊双唇紧抿,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徐婉宁救长宁长公主的情形,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