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身上瞧。
卫绾也困倦得几乎撑不开眼, 忙道:“月娘, 你且去休息罢。”
月娘应了声, 却没有依言离去。
想当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离开洛阳时,彼此之间还生分着, 连圆房都不肯, 也不知在河西经历了甚么,回来之后竟亲热如此,殿下那说话语态, 温柔如腻,月娘素来只闻他沉稳狠辣的一面, 却不知他竟能对女子呵护备至,怎能不喜。
她点了点头,看得卫绾愈发红透了脸颊,道:“姑娘,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卫绾应了,月娘伸手握住卫绾,低声道:“奴说句不该说的,那楚王殿下成婚四年如今无嗣,陛下再怎么偏心,也不得不念着这点,姑娘心疼殿下,可早些为殿下添个儿子……”
卫绾一怔之后,手指僵硬,“月娘,你同我来。”她朝身后看了眼,见里头并无动静,知晓殿下没有醒来,但为防万一,她将月娘唤到了别处。
月娘不解其意,纳闷地跟随着她。
二人绕过偏殿的紫瓦琉璃檐,至一处后花园,临着冷月寒雾,朔气侵体。
卫绾本只是打算出来散了宫人,着衣不多,微微打着颤,咬唇望着月娘道:“月娘,殿下好像不愿我为他生养子嗣,你说,我该问他么?”
月娘惊诧,“啊?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卫绾也不知,殿下爱她宠她,她不是木头人,分明感受得到,可,“自头一回之后,他再也不肯弄里边了,即便偶尔不留神,也会事后替我清理干净,我知道,男人这样便是不愿女人受孕。我从前不敢多想,月娘如此一提点,我实在心乱如麻,我该问他,为什么这样么?”
说到这里,卫绾早已顾不得害羞,越说,心头越是感到万分的难过与委屈。
月娘神色复杂地望着卫绾,她还以为殿下必是早已爱上了姑娘,这才温声软语,好言欺哄的,可男人一张嘴,大多是靠不住的,这点她倒是忘了,月娘道:“也许是太子殿下觉着你们才初成婚,时机尚未成熟,不愿现在便让姑娘受孕,再等些时候,若还是如此,你再问不迟。”
卫绾也是作如此想着的,她点头,不再多言,离了月娘回寝殿去。
寝宫温暖如春,她伸手抚过帘门,心事重重地一抬头,只见殿下正坐在床边盯着她,不知他何时醒来的卫绾骇了一跳,忙走了过去。
“去了哪?”
卫绾咬唇道:“只是与月娘说了些话。”
夏殊则握住了她的手,卫绾小手冰凉,身上也俱是冷意,他没说话,将她的掌心慢慢地搓热了,抱她上榻。
卫绾道:“殿下怎么醒来了,是我惊动了你?”
“身旁无人,忽然不安。”
男人只回了她八个字,可卫绾却觉着这分量极重极重,她忽然鼻头酸涩,险些脱口问出。
夏殊则见她神色怪异,有话将说不敢说,道:“有话要说?”
卫绾摇头,并偷瞟了一眼被弄脏的床褥,shi痕早已干涸了,殿中仍若隐若无地浮着一点未散的麝味,而捕捉到小妻子这点心思的夏殊则,红了俊脸,将她抱住了。
卫绾的眼眶shi漉漉的,如浮动着溪水般,清澈而晶莹,他捉住了卫绾的香肩,红着脸嗓音哑了下来,“阿绾,你才十五岁,孤愿等你再大些,再为孤生育孩儿。”
卫绾一怔,瞬间也彤霞罩脸,赧然而无措——殿下怎么什么都知道?
原来不是不想,是觉着她还太小了。卫绾想,虽然这个年纪便已生产的妇人大有人在,但确实,她年纪稍稍小了一些,殿下明知楚王无嗣,尽早生下嫡子的重要,却不急着生皇长孙,反而是爱护她的表现,她却在东想西想,实是糟糕。她红着脸点点头,轻啄了下殿下微红的薄唇,望着他清冷而秀逸,浮着大朵红云的俊脸,说道:“那万一,他提早来了……”
“那便生下来。”
他吻住了她,卫绾说不出,迷迷糊糊发出一声“嗯”,心上块垒尽消,无比畅快。她并不介意孩儿早来或是晚来,只求男人一个令她满意的态度罢了,如今她很是满意。
夏殊则搂着卫绾不再说话,皱紧了眉。卫绾也渐渐觉察到,殿下的臂膀收得太紧,几乎到了要勒痛她的地步。
他想到难产的母后,幼时皇姐尚在,便对他说过,母后在怀他的前两年,曾流过一个孩儿,那时身子骨便已急转直下,后来几年都未曾受孕,直至有了他。母后为了生下他吃了不少苦头,无数次与阎王交战,都打了胜仗,但也岌岌可危,直至他的寤生,如压倒母后的最后一根稻草,母后这才去了。尽管皇姐对他从无怪罪,但他心中明白,若没有他,皇姐应是有母亲宠爱的尊贵的大魏嫡长公主,便未必会被嫁到匈奴……
从那以后,他便畏惧女人生产。这是这点不能告诉卫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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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居延大捷之后,陛下又赐了不少贵重之物给楚王妃杨氏,薛夫人也让杨氏不时入宫作陪。如今薛夫人代先皇后执掌凤印,为六宫之主,她若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