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卫绾怔住,脑中忽然灵光乍现,继而她怒瞪过来,剪水双瞳几乎要冒出火焰。
沈秋屏失笑,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是我的人,对冯炎递了假消息。他人虽然忠心,可却不大聪慧。太子供以联络的徽记,早已被我们识破,此地乃是鱼龙混杂的河西,要假扮太子的人马并非难事,可笑冯炎与你一听说太子可能深陷险境的消息立马便站不住脚了。”
原来如此。
冯炎果然是被故意支走的,卫绾气得娇躯发抖,怒而嗔目。
沈秋屏大方地告诉了她:“并且,那帮羌人过于愚昧,他们只知道保护他们昏迷不醒的王子,却不知道,其实伊冒的暗线在太子收网之后,已很难闯关进入陇西,即便真有人环伺你们所住的客店,也是冲着太子妃来的。”
“传闻,太子与娘娘很是恩爱啊。”
卫绾再度怔住。
沈秋屏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卫绾的脸,卫绾欲张口咬他,沈秋屏失笑,一掌甩了出去。
卫绾的头磕在了轩木上,撞得头晕眼花,恶心呕吐之感更甚,手上的铜灯也没护住,打翻在地,沈秋屏微微一笑,弯腰下去,伸脚灭了灯火。
卫绾唯恐此人对她心有邪念,紧紧地拉上了锦被。
黑暗之中男人佝偻着的身影慢慢立正,那种恶感与恐惧于卫绾心头更甚,倘若,倘若……她护不住清白,该如何?
沈秋屏的脚在不断起伏的马车地板上碾了碾,将火星扑灭了,嗓音幽微,隐隐透着笑:“勿惧,沈某不敢动太子妃。”
说着,他的手却极为轻佻地划过了卫绾玉嫩的颊,Yin柔的声音近在耳畔,令人发颤:“方才灯下一观,着实惊艳于太子妃娘娘的国色芳姿,太子身份高贵,生来便是太子,不须争取,陛下便安排了最美的女人配他,实在好福气。”
卫绾闭上了眼睛,掌心发颤,心中只想到,殿下可曾知道,她早已落入贼寇之手?
他几时能来救她……
面对如此一个Yin毒之人,她几乎要窒息,他可知道?
*
天色暮时,一队人卷风裹雪,纵马入城。
冯炎神色焦灼,带着兵闯入之前太子下榻的客店,却仿佛人去楼空,仅剩下那几个羌人仍在走动。
冯炎焦急地一把捉住羌人侍者的一只肩膀,“太子妃可在?”
前几日,冯炎带着人仓促离开陇西,直奔草原而去。中途,冯炎意外地觉着不对,唯恐中了调虎离山的Yin谋,便带着人就地驻扎,另派人去问消息。
主公的眼线遍布中原,四处都有线人,冯炎着人一问,果然便知道,那消息传出有误,主公从深入草原之后,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冯炎大惊失色,抬手重重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分毫不敢耽搁,立即率众而返。
没有想到这一问,果然便问出了不寻常。
羌人侍者目光左右躲闪,几乎不敢说,冯炎暴喝:“直说无妨!”
羌人这才左右为难,解释道:“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甚至起了妖风,我们服侍殿下休息之后,便不敢耽搁,各自下榻熟睡了去,跟着便跟大梦三生似的,雷打不醒,一觉睡到了晌午……”
侍者怕冯炎不信,怪罪到自己头上,忙将证据搜罗出来,冯炎定睛一看,竟是江湖九流惯用的下三滥的迷魂香!冯炎虎吼一声,懊悔不已!
这群羌人世代居于西陲,不堪教化,哪知道中原人的伎俩!
他仍是不肯甘心,疾步朝太子妃的寝房走去,重重地敲了好几记,无人回话,于是冯炎抽剑出鞘,劈开了房门,大步入里。里头空荡荡的,冯炎的心重重地沉入了谷底,他仍然强自冷静地走到床榻旁,探手一摸,棉褥自然早已冷透,看起来没有厮打的痕迹,那人想必极其轻易地便拐走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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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榻上的被褥遗落了。说不定是被那贼人一道卷走的。
此时冯炎的下属均已冲了进来,望着头儿面露痛苦懊悔、青筋暴露的神色,均怔怔不敢说话。
“头儿,这……”
“分兵去找,要快!”
冯炎暴喝,又朝他们当中一人道:“老六,你仍旧照我原路,潜入草原,速去禀报主公!便说太子妃失踪一事,是有人有预谋地行事的!一旦、一旦找回太子妃,臣冯炎便以死谢罪!”
老六不忍,但知晓头儿这次犯了大过,主公恐怕不能饶恕,动容道:“头儿,如能敢在通知主公之前,救回太子妃,咱们便不必一死谢罪。”说罢他急匆地奔出了客店,牵马离开。
冯炎领着剩下的人,焦头烂额地出城寻找。
*
不知不觉,初生的旭日斜斜地越过长河,几乎迎面挂在飞驰行进的马车之上。
卫绾恍然意识到,他们这竟是在朝着东南行进,一天两夜过去,早已与殿下他们越来越远了!
卫绾的心中涌出一股绝望来,她瑟瑟地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