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爬过去。她身上剧痛,但想着脚下软泥过于松软,稍不留神,一双玉足便真要泥潭深陷,她寻着幽暗的光影朝夏殊则那边过去。
他忽然说道:“不要动。”
卫绾纳闷地停了下来。
夏殊则道:“这是捕兽的地洞。”
随着他话音落地,卫绾伸手触摸地面的的食指,骤然碰到了一根竹篾。那根削得尖如利刃的竹刀冒出地面二寸有余,险些刮伤了卫绾的手。
她惊愕不已,“那女人要害我们死?”
又是一阵沉默,隐微的吐纳声飘入卫绾耳中,太子不回话,她也不敢再多说下去,心中只想询问,有办法么?对,方才高胪不是递了太子殿下一支信箭么,此时殿下为何不取出。
夏殊则低声道:“不至于。”
他顿了顿,又道:“或许,是想捉孤做人质。”
卫绾听了心里忧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深坑。”
夏殊则看了她一眼,昏暗的黄昏影中,卫绾看不分明,只觉得那一双眸子生得真是极好看,桃花眼形,细看之下又愈发觉得深邃而晦暗,宛如无澜的一泓海水。
什么关头,她竟还在恍惚。卫绾对自己哭笑不得。
上辈子死在这人手上,死前也还在感慨他的好看呢。她自己就是这么一副德行。
夏殊则静默了须臾,道:“那女人是石首部落首领的孙女,趁他们的人没有避开高胪等人的视线上山来,我——”他又顿了一下,“我们,要尽快离开。你手上还有力气么?”
“有的。”
卫绾纳闷地仰起头,这洞口不浅,约莫有丈许高,她连爬树都不会,在砌得平平整整的深洞之中更是无计可施。能有什么法子,能让她逃出生天?
夏殊则已徐徐起身,他的右手握着剑柄,拄着方才高胪递与他的长剑,抽剑出鞘,剑光寒芒一现,地面冒出的竹篾被斩除得根毛不剩,他足尖点地,五指抓住洞壁的软泥,腾身而起,一跃而上。
这矫健如苍鹰的身手,卫绾看得目瞪口呆,等他上去之后,她又开始担忧太子殿下弃她不顾,忙起身立起,洞口却好半晌都无动静。
“殿下?”
卫绾内心恐慌,不住地唤着他。
“殿下?”久无回应,洞中只剩下卫绾惶惶不安的“殿下”二字在幽幽回荡,空旷冷寂。夜色渐沉,卫绾愈发不能视物,巨大的恐慌如灭顶山洪侵吞而来,她感到自己被石首女子劈中的脊梁骨愈发痛了起来。
她可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啊。
今日在老首领面前,他否认得好快,唯恐与她发生了什么似的。卫绾心中一阵气苦和懊恼,她为何想不开,丢下常百草跟随太子出来?他人如传闻之中一样的冷情啊。
卫绾惴惴不安,想自己设法逃出洞口时,一根长藤条,却从洞外被扔了一头进来。
卫绾仰起头,映着半昏的月色,太子的面孔模糊不可见,但,他还在。
他还在。
“殿下……”
夏殊则清沉犹如秋水的嗓音,从洞口飘了下来:“抓着藤条,慢慢上来,若是疼痛,提前将手给孤。”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绾绾:以前为什么逢人就说我俩不是一对儿?
夏夏:当时我以为,你不可能爱我的。
绾绾(爆炸):你能不能不要像祥林嫂一天到晚只叨叨这一句啊?我不爱你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夏夏:……不爱。
好自卑一男的哇卡卡卡。
第 13 章
方才太子一剑断了冒出地面的竹刺,卫绾在洞底几乎双目不能视物,但犹豫着试探了一下,果然那竹刺已不再,便大着胆子攀住了夏殊则抛下来的藤蔓。
卫绾艰难地爬出了洞口,夏殊则将手递给她。幸而卫绾体格娇小又苗条,轻盈地被一手被提出了深洞。
她瘫倒在地,双臂宛如麻木了,僵硬着大口喘息。
“殿下?”
见夏殊则又久无动静,她试探着摸索过去。
他低声道:“还在。”
“走罢。”
卫绾将手递给了他,夏殊则将她牵起往林外走去,此时情形类同逃命,卫绾已顾不得矜持,大步跟在夏殊则身后,困惑着问道:“殿下身上不是有高将军给的信箭么?为何不发?”
“敌人离孤不过两道山路而已,孤方才寻藤条之时,故意将放出信箭将他们引去了后山。”
那支信箭过于醒目,能提醒高胪,也能提醒羌人,那石首女子去了许久,想必已将蛰伏的羌人偷偷带上了山,再过片刻便要赶来。
他们穿过墨绿的深林,间至花木浓密的小道,弯腰疾行。
疾步犹如行军,卫绾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出于信任,又问道:“那石首女人为何要谋害殿下?殿下说她要抓你做人质。”
夏殊则并不回头,沿途留心羌人动静,低声道:“石首人被汉人划入羌人族,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