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认识也正常。”谭睿看了眼这父女俩,推了推眼镜,看着已经离开这里,只留下了个背影的贺知洲,笑着说,“万幸一家人刚过来,住在秦家大院,是秦叔叔认下的干外孙女,很得晓白阿姨喜欢。”
“党叔叔,失陪了。”谭睿最后点了点头,跟随着万幸几个人走向了往里面去的标间。
离开这里的时候,党秋雨简直一路上都觉得十分的恍惚。
——万幸?她不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吗?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贺知洲的妹妹,成了秦家的那个小公主了?
这种事实,让她的内心深处,升出了某种十分微妙的难过。党秋雨咬咬唇,眼神之中尽是复杂。
党建国浑然不察女儿此刻的状态,想起刚才贺知洲和万幸之间亲昵的关系,只觉得万幸这小丫头恐怕不简单,她的父母必然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更是不敢小看,叮嘱道,“小雨,你接下来,在学校里面可要对你这个同学好一点。爸爸能不能升到正职上,可就看这几个老领导肯不肯给面子松口了,知道吗?”
党秋雨委屈的看了一眼她爸,却什么都不敢说。
她要怎么说,说她前不久,还在学校叫嚣,让万幸最近小心点儿,不然要给她好看吗?
现在到底是谁给谁好看了?!
想到这里,党秋雨只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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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万幸一脸无语的看着在前面大摇大摆着走路的某个人的背影,说道,“你真的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啊?”
“假的。”贺知洲头也不回的说道,双手还在口袋里,停下身摸摸下巴说,“小宝丫,你很不喜欢那小姑娘啊?她怎么了,惹你了?”
谭睿扫了他一眼,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俩可全都看见了。
万幸摆摆手,“嗨,没惹我,我也没不喜欢,就是看着小姑娘挺逗的……所以你是不进去了?”
贺知洲没再继续追问了,直起身,一手点了点在万幸他们房间不远处的包间,说道,“今天时机不对。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登门拜访。”
万幸果然松一口气,真要是让贺知洲进去了,以他这种到哪都能混得开的性子,自然不会觉得不舒服。可万幸怕就是怕,贺知洲玩高兴了,就想折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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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万幸真的还挺不一样。”谭睿和贺知洲重新回到了桌边上,笑着说道。
贺知洲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会儿,他直起身,弯着眼睛说,“你没觉着,这小丫头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吗?”
“是有区别。”谭睿十分中肯的说,“但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不。”贺知洲一根食指摆了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晃了晃脑袋,随后双手合十,放置在了脑后,说道,“她……”
摸了摸下巴,贺知洲乐了,“算了,想什么呢,喝着。”
“别喝多了。”谭睿看了一眼瓶里的余量,给贺知洲倒了一杯,说,“你等会还要回去看老爷子。”
“知道。”贺知洲举杯示意,仰头饮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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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考试进行的相当的顺利,万幸也等了挺久,但是不论是党秋雨还是秦悦悦,在这一天都安分的不得了,谁都没有来惹过她。
这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一下子让万幸都觉得有点不太真实,一直到放学的路上,在校门口瞧见了党秋雨的父亲党建国,她这才眨了眨眼睛,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卷子,溜溜达达的又回到了徐涛办公室。
见万幸过去,徐涛也没意外,和万幸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继续处理起了自己的事情。
每一科负责审阅的老师不一样,语文考的比较早,批改起来也相对容易,很早就弄完了,他算是比较清闲的一波。
没多久,党秋雨就带着秦悦悦和于彤彤一起进来了。
万幸从桌子上厚厚的作业本当中微微抬起了头,托腮看戏。
“你就是党秋雨的父亲?”徐涛见人进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缸,站起身和党建国握了握手。
万幸突然一笑,心想还是有差别待遇的。
如果只是寻常同学的家长过来,可能徐涛也就像是所有老油条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不咸不淡的抬个头,再随便的开口问一句,哪会像是现在似的,还这么郑重的站起来跟人握个手。
看到这,万幸突然之间就不想继续往下看了。
左右这件事情,可能党秋雨最严重的处分也就是被取消当科成绩,反而可能秦悦悦会受到的惩罚更重一些。
而这个重,大约是来自于环境的压力,毕竟要说她做错了什么,倒也还真的没有。无非就是不该小小年纪就学人家玩勾心斗角的那一套罢了。
“徐老师,我落下的笔找到了。”万幸举了举手上的钢笔,笑了笑。
党建国看见她,脸上一下子惊喜了起来,先徐涛一步,满脸放光的冲着万幸特别热情道,“哎呀,是万幸啊!我是党叔叔啊,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