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之后,就没什么事儿干了,干脆在走廊上溜达了起来。
走廊上悬挂着不少大夫的信息,一张蓝底的喜庆大头照,下面配着不少的文字,叙说着大夫的生平和职称。而能被悬挂在外面的,基本也都是年纪比较大,看起来就相当有医生准则的人。
她看的正出神,所以察觉到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万幸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了曾经贺知洲教给她的那一招,如果背后有人的话,先向后肘击,再弯腰搬起身后之人的脚,就能把人直接给撂倒了。
然而对方的动作显然是比她要快的多——在万幸手肘才刚刚往后送出去一丁点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双极其炽热的大手给中途拦截,顺带还给反扣到了背后去。
万幸一声怒骂就差点脱口而出——这是光天化日的在医院里头遇见练家子了?
这走廊上人这么多,多大的胆子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动手的?
然而让万幸有些吃惊的是,路过的人有很多,甚至还有些对他们这里指指点点的——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的。
这是为啥?
万幸简直是纳闷的不行。
万幸余光看见了面前有椅子,一脚踩刚踩上去打算来个后空翻,就听见后面一连串的声音喊道,“是我是我——小丫头,可别再动了,你哥哥我可还受着伤呢。”
万幸刚要送出去借势的脚一顿,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到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当下惊了,“贺知洲?!”
围观的人见两人似乎是认识,逐渐就散开了。
万幸这才看见贺知洲身上那一身军绿色的衣裳,破破烂烂且脏兮兮的,简直是惨不忍睹。
而且贺知洲身后不远处的拐角那还站着俩护士,小护士手足无措的在那等着,滴出来了。
这下万幸了然了,刚才围观群众大概是看着贺知洲那身军装才没上前的。
被他松开之后,万幸揉了揉自己手腕,围着人转了两圈,看着贺知洲那满身满脸的纱布,终于龇牙咧嘴的问了声,“你这是咋了?”
贺知洲终于捂着肚子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动作起来的幅度相当的缓慢,笑着说,“看不见啊?你知洲哥哥这不是光荣负伤了?”
八十年代的战役很多,只是并不是对外的,主要是对越南那边的边境轮战,而比较出名的,就是扣林山、发卡山的战斗,以及一些别的战役。时间一直维持好几年,直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两国关系才逐渐恢复正常,划分好了陆地边界。
估计是这些个战役后留下的伤口吧……万幸扫了一眼。
贺知洲没穿上衣,只下面套了个裤子,可哪怕是裤子,也有一条裤腿从中间被直接扯断了,里面一个被固定着的石膏体相当明显的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从头到脚的……万幸一时间有些语塞,说道,“你这……伤的挺重啊……”
“嗯哼。”贺知洲抬头,冲着万幸放肆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贺知洲已经完完全全的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成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男人。他的岁数刚二十出头,然而却已经有了无数人不能拥有的血性,那是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才能独有的一种气质。
万幸看的咋舌,当下挑着他身上一个算是完整的皮肤拍了拍,说道,“你要不要跟着护士姐姐先去病房啊?我看你这一身……”
就在万幸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却见从大门口的方向,冲进来了两男一女。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人,推着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门口冲进来的。
他们过来的这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喊着贺知洲的名字,是以相当的瞩目。
万幸不由停下了话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门口到处理室这块没几步路,三个人几乎是瞬间就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万幸一顿,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站,就见贺知洲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坐这。”
万幸眨眨眼,扫了一圈,轻轻地应了一声,“喔。”
来的几个人一顿,尤其是为首的女人,更是惊诧的上下打量了一眼万幸,只是一个瞬间,眼中似乎是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的情绪,最终,归于了一脸惨不忍睹。
……这表情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万幸懵了一瞬间。前不久她是不是在火车上也看到过贺知洲的战友们出现过这表情?
应该不是错觉吧?
这人什么来头啊?
贺知洲‘啧’了一声,费力的把自己直起来了一点,靠着后面的椅背,说道,“姐,你来就算了——把老大给连着一起推过来干什么?”
姐?
老大?
万幸一愣,难不成面前这几位就是贺知洲曾经决口不提的大哥和二姐?
但是推着轮椅的那个……怎么看那岁数也不像是贺知书啊?
贺知书今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