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源和植物人般流着黑泪的梦主,根本没有刺激,花了好段时间和技巧後才终於完全抬头。
识唤作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感染源开始抽搐,挣扎着抬起无头的脖子,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弹跳、爬行,像是石油般的黑色稠液在地上随着拖行和弹跳啪搭作响,床上的梦主仍然僵直、面不改色的躺着。
「等等。」识唤开口,煤灯的微弱灯光下可看到床单上的血管正沿着床脚爬离,在地面上像是黑丝虫般地朝着无头的半身感染源蜿蜒的延伸过去。
烈权後退拉开与感染源的距离,看着梦主床单上的黑色血管爬下床、连结到半身感染源,随着黑色血液的流入,半身感染源的头部缓慢成型,床单上的黑色血管也越来越少。
识唤投出匕首插在感染源腹部,新制造的伤口让黑色血管更快爬向感染源,最终,梦主身上的黑色血管完全移除,也不再流出黑泪,半身感染源再次抬头,对着烈权喷出春药。
但被重伤数次的感染源终究是强弩之末,烈权轻松躲闪掉喷得不远的春药,从容地穿上衣服,识唤的匕首几乎是戏弄地不断割开重创感染源,直到退化成最弱小的软泥型态为止。
识唤靠近,把仅剩指头大小、还在挣扎的感染源抓起,放进随身携带的试管中,格斯曾经告诉他感染源带出梦境的逻辑谬误-把装备带进梦境逻辑没问题,毕竟无论是物理装备或身体强化模组,在梦里都可以用「心理暗示」来诠释。
但感染源明显是梦境产物,按理说不能以实体型态带离梦境,把感染源带进现实就像把「想法」带进现实世界、用意念创造物品一样荒谬。
但感染源就是可以违背常识带进现实,识唤交了多次感染源样本给组织柜台换钱,甚至因样本过於常见而被杀价,这次他会带给格斯,询问感染源到底是何方神圣。
「咳!」听见梦主的咳嗽声,两人转头看着梦主像是溺水被救起的人,双眼紧闭,起身猛烈的在白色床单上咳出点点血丝,梦主四肢恢复正常,躺在一张平凡无奇的双人床上,床脚也变成正常的木制短柱。
两人松了口气,如果感染源移除了,梦主在自己的梦里就是接近无敌的存在,只要别再有太猛烈的自我心理暗示,按照常人的求生意志,在梦里不太可能会有危险。
识唤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匕首贴在梦主肌肤裸露处,确保匕首没有发出嘶声,以确认眼前的梦主是否是感染源伪装,接着掀开床单、检查床底确保没有残余感染源藏在里面。
烈权皱眉的看着识唤,他没看到梦主咳到嘴角还在溢血吗?烈权将梦主扶起,手掌拱起轻拍後背,确保没有其他感染源或血液卡在喉管内。
识唤听到拍击声,冷静地看了一眼烈权,说:「你知道他不是真的在咳血吧。」这一切只是梦境的象徵,只是不确定咳血代表的是将感染源排出、还是反应出心灵伤害而已。
「这里是他的现实。」烈权微微睁大双眼、轻轻摇摇头,意思是人家已经咳出血丝了,你还在别人面前云淡风轻?
识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正是因为梦主是植物人,这里几乎等同於他的现实,所以才要优先检查感染源,如果还有残留、或被感染源後手反将一军,对梦主而言才是真痛苦。
算了,烈权对梦主或受害者心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识唤举起煤灯,把坐在床上的梦主上上下下照了一轮,确保没事了才自顾自的点点头。
「然後呢,我们要离开了?」烈权问。
「梦境核心和梦主身上的感染源都移除了。」识唤回答。
「上次组织发给你的感染源侦测器呢?」
「早还回去了,那是组织原型科技,只有组织指派的任务才有可能拿到。」
烈权点点头,两人对於要直接离开都不甚满意,但又能怎麽样?这个任务感染源几乎是将自己打散在整个梦境世界中,甚至跟梦境本体结合,产生了会彼此「攻击」的新个体,两人更不可能地毯式搜索整个梦境。
梦境核心和梦主身上的感染源都移除了,就只能期待剩下的感染源不成气候,或是会被梦主的强大能力压制。
「所以…他走了吗?」梦主仍心有余悸,双眼闭着喘气。
「如果你说的『他』指的是把魔物带进来的那个人,他走了。」识唤轻按手臂,光学萤幕在他面前形成,他看着任务简介,确保没有任何感染源残余的线索被忽略。
「你看起来很难过。」坐在梦主旁边的烈权说。
「毕竟是他…把性带进来的。」梦主毫无笑意的扬扬嘴角,双眼仍像是拒绝现实般的闭着。「那些魔物,其实我私底下都有接触过。」
当然。识唤心想。感染源就是抓着你对性的想像才成功感染梦境的,无论感染源是甚麽,都是有智慧的,按照每个梦主的心境和经验量身打造最适合的春梦场景。
识唤不再多言,开启回到现实的传送器,圆形的传送区在地面形成,烈权起身,看着传送阵内的识唤低头检查装备,原本想张嘴跟心魂未定地梦主聊聊,最後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