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优娜凝视着广告画,语气有些怅惘,“还真是怀念啊,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广告画上的她,比之如今的成熟优雅,看起来更像是稚气未脱、初初化为人类姿态的天鹅。
库洛洛接过广告画,平和地笑起来“是在办公室里找到的,这里的负责人应该相当喜欢你,一直将这张广告画裱在墙上。”
“是吗?”优娜说,“那还真是没想到。”
库洛洛将广告画置于眼前,迎着日光看着少女小提琴手的姿态“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优娜说。
音乐厅已经被弃置许久了,电梯停滞不动,地砖缝隙里长出细密的草,墙上的广告画日期停留在许多年前。
沿着旧时观众的脚步,优娜推开了音乐厅的大门,慢慢步下台阶。脚步声的回音空洞而遥远,最终在舞台前停下。
“和我印象中完全不同呢。”优娜看向观众席,那里只有一排一排空空如也的座椅,披着老旧的深红色绒套,像是一大片无名的墓碑,不复从前宾客满座、绅士淑女喝彩鼓掌的模样。
再抬头仰望着舞台。那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演奏者与灯光,只有几张东倒西歪的凳子,以及一个老旧的提琴箱。
优娜看到那个提琴箱,就有些心痒。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模样。
“你很喜欢音乐吧?”库洛洛沿着台阶,慢慢走到了她的身侧,“没有想过再开一场演奏会吗?”
优娜不以为然,说“我也只是普通的喜欢小提琴罢了,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库洛洛轻笑起来“人类如果很喜欢某样东西,是根本阻挡不住的。”
“什么意思?”优娜盯着舞台上老旧的提琴箱,开始猜测里面是否有遗落的乐器。
“如果你很想要某样东西的话,眼神是无法遮掩的。你会一直注视着她,直到拿到手为止。”库洛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是——将广告画裱在触手可及的、办公室的墙壁上,日夜观看的行为一样。”
优娜愣了下,不自然地挪开了盯着提琴箱的视野。
库洛洛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很温柔,也没有压迫感,就像是融化的雪,但优娜却不大敢与之对视。
这家伙……
这家伙!
说什么“眼神是无法遮掩的”、“想要得到就会一直注视着”,现在却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又叫她怎么不乱想啊?!
她微舒一口气,绽出嫣然笑容,说“库洛洛先生一直这样看着我,可是会让我误会的噢。——比如说,‘你想得到的是我’这样的误会。嗯,女人的误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库洛洛慢慢说“如果我说,这不是误会呢?”
优娜怔了下。
“胡来。……真是胡来。”她扭头,低声喃喃说,“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库洛洛笑眸一弯,说“好。”
优娜用帕巾铺在椅子上,在观众席第一排坐下来,抬头凝视着空荡的舞台。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优里。”库洛洛望着她的侧颜,问。
“什么?”
“优里有没有思考过,再度奏响《暗黑奏鸣曲》的话,也许能让失去的一切都回来?”
“……”
室内安静许久,无人回答,死寂如坟地。
许久后,优娜轻灵的笑声才徐徐响起“什么呀,库洛洛先生终于按捺不住,露出马脚了。”她右手托着面颊,笑yinyin地望向库洛洛,“原来你知道《暗黑奏鸣曲》的事情。”
黑色的长发从她的指缝间流泻下来,如同一缕缠绵的溪水。
曾经,她用“帮派寻仇”的借口来解释自己家人一夜失踪的异状;但库洛洛既然在今日这样说了,想必他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我会这样问,那是因为——我对优里的过去很好奇。”库洛洛说。
“……好奇?”
“是的。我想知道你过去的一切故事,所以才小小地调查了一下。”库洛洛不疾不徐地说,“你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消失,这对许多外人来说难以理解,但只要稍加调查,便能找到线索。你从音乐界销声匿迹的那一年,正是你奏响了《暗黑奏鸣曲》的那一年——这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我是这样猜测的。”
嗯。很好。猜的基本正确。
优娜想。
“……”优娜叹了口气,说,“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多圈子,对我说了这么多动听的话,原来都是为了《暗黑奏鸣曲》。——实话实说,在克lun肖展览馆遇见我的那一天,库洛洛先生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说罢了,她笑起来,并无生气的模样。
库洛洛不置可否。
优娜在心底又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他走近她,说“想要靠近一个人的话,了解她过去的故事,不是最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