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唤跟着梦主走在森林中。
他再次心中暗叹这个梦主的造梦能力之强大,组织判定的难易度等级主要在於感染源的强弱,梦境的复杂程度不在等级参考范围内,梦境毕竟还是人类大脑产物,梦境内容详细与否不仅与梦主的想像力息息相关,专注力也万分重要,要知道整个梦境到底还是梦主主宰,他就遇过梦主一转头,视线范围外就降解、崩塌成线条的梦境。
而这个森林...其生物多样性令人惊叹,也许是以奇幻生物做基底,但连植物多样性都梦的十分详细-蕨类、裸子与被子植物、藻类等等,甚至有会树根拟足移动、主动补食的植物,更别提以食用这些植物为生的低阶动物,不管感染源对这些动植物的...食物选择做了甚麽改变,若梦主没有足够研究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路途上,所有会动的动植物都绕着梦主和识唤,彷佛梦主身边有个圆、可驱赶所有森林生物,识唤在路途上甚至看到植物降下藤蔓对哥布林榨Jing-由於感染源不可能互相攻击,代表感染源已经被梦境改变,也许是跟梦主合作产生的这些「生物」已经不被感染源视为同源,而是另一种可捕食的生物?
这代表感染源是可以被改变的-就像是进化过後转而开始以同类为食的生物,不过上次说到感染源时,格斯对感染源是外星生物的想法嗤之以鼻,那现在的这种「被感染源作为食物」的生物又该被怎麽分类?
「那钟塔。」识唤问,指着远方有两个副塔在旁的主塔。「在现实中哪里有出现过吗?」毕竟梦主对梦境的掌控越强,战斗起来胜算就越高。
「有类似的。」梦主说。「记忆中不是长这样子。」
识唤越看越觉得奇特,整个钟塔看起来也太像…一整组男性性器官。
所以现在这些森林是甚麽-Yin毛吗?那他是甚麽,穿梭在Yin毛里的Yin蝨?识唤毛骨悚然的打断自己的想像。
「当初法师来找你的时候。」识唤问,跨过一根特别粗的树根。「他们说了甚麽?」
「最刚开始来的不是法师,是一个男人。」
「男人?」
「对,一个高大的男人。」梦主回答。
「他怎麽说服你的?」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步,梦主沉默许久,正当识唤要放弃时-
「我是处男。」梦主说。「我十五岁就成为植物人,那时候资讯总是特别多,但我一直没有做过爱,甚至连初吻都没有给过人。」
「那男人跟你做了?」
「对。」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只有鞋底踩在枯枝与树叶上的碎裂声。
「你知道那种...新奇的感觉吗?」梦主声音带点苦涩。「就像是人生里一直只有绿色和蓝色,突然间有人带着红色进入你的世界,突然你知道了甚麽叫黄色、橘色、理解黄昏到底有多美。」
那当然,识唤心想,梦主跟感染源的交和与其说是打炮,不如说是脑交,梦主从小期待到大,对性都有一层迷蒙、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感染源的切入实现了他对性的想像。
曾经有艺术圈朋友跟他说过,破处前後的作画模式会有所不同,实际做爱过後,反而会因为与想像中的落差,进而破坏对美好的期待。
但这也证实了,感染源确实是外来的产物,带来了不属於梦主梦中的元素,但还是会随着梦主的想像而改变,但会改变多少?有甚麽因素会影响改变的程度?
组织创造「春梦猎手」职位是个大胆的作为,透过干涉来理解梦境,但也显示了他们对梦境世界的无知-组织里据说也有其他部门管理不同主题的梦境,只是识唤从来不知情、更不会主动去问,也许是阶级使然、也或许是组织刻意为之。
「然後,他说服我,可以把更多…快乐带进梦里。只是他一个人做不到,有其他人会过来,那群人就是你看到的法师群了。」
「那群法师有做甚麽吗?」
「竞技场是他们的主意,哥布林、兽人等森林魔物也是他们来才有的。」
「钟塔呢?」
「他们来前就有了,不过那时森林还没有那麽...茂密。」梦主看了看周围,有点不安。
识唤也察觉到了,原先在他们周围的保护圈越来越小,就像是以钟塔为圆心,散发着驱逐保护圈的气息,越往钟塔走、保护圈就越薄弱。
终於,保护圈只到梦主周围大小,连在旁的识唤都在保护圈之外,他们距离钟塔已经剩数十步之遥,钟塔陈旧而不残破,简直像是有人在定期保养一样,外头的石砖墙被磨去棱角,却不因久放而带脏灰,反倒露出砖墙该有的原色。
一个木制招牌立在那里,两人凑上前,上头只在中央写了短而小的字,周围全是空白。
「我 怕」
识唤感到一阵凉意,转头看着梦主,梦主呼吸渐重,瞳孔微微缩小。
保护圈消失。
「走吧。」识唤向前跨出一步。
梦主没有跟上。
「我们得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