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铮道:“陛下,事已至此,看来我等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如今要怎么做?”
嬴震沉稳地说:“我已派人持虎符去襄州大营中撤换守将,石主簿熟悉府中事物,请到知府衙门里协助温鸣珂掌管府衙。石巡检带领巡捕营的差役把这几个地方的人抓了。余先生就留在朕身边。哼,反贼居然和摆夷人也搭上了,摆夷蛊毒防不胜防,白光虽懂些医道,但怎及得上医仙,朕可不想栽在这种阴暗手段上。”
城外一个隐秘庄园里住进了几位客人,这庄园外表虽然普通,里面却华贵非常,大幅的锦毯铺在地上,桌上床头摆的宝石玉器极其精妙,房中精洁雅致暗香袭人。
石铮余溪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秦震道:“我家里有几根,待忙完了这一阵,找出来送给你吧。”
那人笑骂道:“还当我是第一个尝鲜的,原来早有人用过了。”
两人正说着,夜辉匆匆走进来,秦震见他面色有异,便和他走到一边低声说起话来。
石铮余溪多年未经历刀锋血雨,此时面对这种危险境地,绷紧的精神令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仿佛困居笼中已久的老虎突然间又回到山林。
一些平日官居高位,从不将石琢这个副巡检看在眼里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被一道道麻绳捆绑着推进黑暗的大牢。石琢看到那些人面对自己时的一脸哀求恐惧,心底泛起一阵波澜,果然是胜者王侯败者贼,胜利者不但可以尽享荣华富贵,还可以尽情品味这种俯视待宰羔羊的骄矜满足。
石琢点点头,立刻进屋去和父母长辈商量一番,一家人很快决定离家暂避。
嬴震心中暗自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石琢,却见石琢的眼神正从阿升身上一扫而过。
取一根水犀角来磨成汁给他服下,或许能好一些。‘
旁边有人笑道:“这里边凡是长得有点模样的,那个不是被上过几遍了?还想要处子不成?”
那兵士的眼睛一亮,立刻把陈同知掀翻在地,在一旁的同伴兵士“青牛嚼黄草”的哄笑声中把陈同知剥了个干净那个,只见陈同知清瘦的身子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陈同知绝望无力的哭泣声在石琢耳中分外清晰,他不由得微微皱眉,眼睛一扫,发现九练往这边过来,便迎上去道:“九侍卫,里边闹得有些过头了,这是大牢,不是军妓营。”
襄州大牢这时俨然已经成了天牢,守卫的都是帝京来的精锐秦军,那些秦兵本来就都是虎狼一样的人,对这些罪人自然放开手脚大干,遇上入了眼的便肆意凌辱,石琢亲眼看到陈同知的大公子陈子浚大声哭号着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骑在身下,如捣臼一般狠狠抽插着,旁边还有三四个秦军一边说笑一边等候轮班。
虽是这样,他却没有嫌脏,解开裤子便压了上去。
石琢近来隐隐也感觉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巡捕营可以说是襄州的地头蛇,营里的兄弟不止一次和自己说,城里来了些诡秘之人。
秦震看在眼里,对石铮父子和余溪道:“前南梁皇子倒真有点本事,国破家亡了这么多年,还能兴风作浪,居然与大秦皇族中几个有异心的人勾结在一起,一个想夺大秦皇位,一个想复辟南梁,军中的一些人也被他们蛊惑,想要造反作乱。朕岂能容他们如此为逆?”
大秦皇帝嬴震终于褪去了贵公子的外衣,露出了震慑万人的真面目,虽仍是脸含淡笑,但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如同银光闪闪的刀锋般优雅锋锐,令人不敢正视。
这些老爷公子在牢里又惊又怕,吃不下睡不安,一个个穿着肥大的囚衣缩在角落里不住发抖抹眼泪。里面有几个相貌清俊的,却不知此时这副可怜样子倒比脱光了还诱人。
石琢笑道:“犀角是个稀罕物,水犀角更难得,我只是个巡检的副职,哪里去弄那种东西?“
秦震立在那里沉思一阵,过来对石琢道:“情况有变,这里只怕已不太妥当,你们一家还是换个地方吧。”
嬴震收了襄州的兵权,立刻将襄州四面城门紧闭,在城中搜捕起来。石琢率领巡捕营按着嬴震给他的地点人名,一处处抓捕起来,石冶也已在营里当差,十分机灵卖力。
九练向那边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笑道:“阿琢,你忒心善了,早该想到事情败露会有如此结果,谁让他们鬼迷心窍胆大妄为?不过这声音也太不像话了。喂,笼子里面的都给我安静点,再这么呜哩哇啦的,可就什么乐子也没有了!”
石琢眼神一动,嘴角翘起更大的弧度,道:“那可多谢秦公子了!”
周围的秦军哈哈大笑。
忽然一个兵士似乎等不及了,眼睛往旁边一瞄,就看到呆滞地瘫坐在一旁的陈同知,这陈老爷虽说已有四十几岁年纪,但相貌清癯文雅,称得上是个中年美男子,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高官厚禄之人。
阿升进了房中,一双眼睛立刻东张西望个不住,分外新鲜好奇,还伸手去摸桌上的水晶盘,燕容忙将他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