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吞馋涎的温鸣珂,又看看秦震这几名饭量正在如狼似虎年纪的青壮男子,立刻口风一转,道:“不过可不够太多人吃的。”
那个娃娃脸的年轻人道:“小人在想,咱们今后出门也该讲究点才好。”
他们正要起身,忽然闻到岸上传来一股浓香的肉味,温鸣珂提鼻子一闻,道:“定是石琢在煮饭,这肉味似乎不是猪肉。”
九练一愣
他仰天看看洞顶的裂缝,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个去处,又透气又透光,若是上面飘雨飘雪,这温泉池中只怕也淋得到,更有一番意境了。石家人可真会享受。不过鸣珂,那石琢对你可不是很热络啊,你们两个果然很要好吗?”
秦震见他伤了,便问:“紫庭,手上如何?”
得分外享受。尤其是秦震,各处奢华知名的汤泉他不知泡过多少,却觉得都不如这里有趣味。
秦震听到身后有声音,头也不回地说:“九练,你咋什么舌?”
石琢轻轻撇了撇嘴,道:“洞中如此潮湿,怎能放在里头?自然是每次都要带来带去的。小虎,你把那几块石板石槽拿下来。”
石冶抓过紫庭的手,一边用银针给他挑水泡,一边斜挑着眼睛,道:“太医院的药箱你又见过?”
秦震展颜一笑,两人双双跃上岸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便走了过来。
秦震丝毫不以为忤,咯咯笑道:“阿琢,我们早料到会这样,你也猜到我们的刀剑都是用来打兔子的,路上早已特意打了几样野味,你帮我们拾掇一下可好?否则到时你这做主人的只顾让着客人,大家都吃不饱了。”
秦震细嗅了一下,道:“当是野物之肉,若非鹿肉,便是獐子。”
温鸣珂看了看石冶,心中真有点感激涕零的感觉,这三四个人是把自己包含进去了吗?
那男人低头道:“主子,不妨事,只是起了个水泡,挑开就好了。”
秦震往篮子里一看,见里面是几个瓶瓶罐罐,还有许多纸包,不禁好奇地问:“阿琢,这都是什么?”
石冶眼珠一转,道:“你不晓得,在野外若是遇上个折手断脚的,给他医治了,便要加倍收钱。”
石冶跺着脚道:“这石板在上面沸水泉中浸了大半天,连石心里都是热的,你要把自己的肉烤来吃吗?”
秦震向岸上一看,见石琢已经穿好衣服,把阿升也打理整齐,正抱着他轻声安慰。阿升不住回头向池子里看,显然是不放心自己这一行人,生怕是坏人。
他手快得很,石冶刚说了声“不要”,对方的手指已经搭在石板上,只听“刺啦”一声,那人像碰着炭火一样连忙收手,指头上却已经一片通红。
这时石冶用草绳拎了几块石板下来,一名侍卫显然是不好意思让别人如此劳碌,便伸手要接过石板,口中还说“让我来吧。”
秦震听他像背书一样流水般念了出来,连忙拦下来,道:“够了够了,可别再念了,倒比行辕厨房准备得还全。没想到石兄弟如此讲究饮食。这些东西平日都放在这里吗?”
石琢没有说话,选了几样调料调成味汁,将肉块拌匀了。
石冶答应一声,跑到上面去了。
两人泡了小半个时辰,便解了疲乏。
温鸣珂老远地便高声道:“阿琢,你煮了什么,这么香?”
石冶扁着嘴拿过一个小藤箱,箱盖一打开,众人可真开了眼,见里面高矮粗细各式小巧瓷瓶不下二三十只,彼此之间都用棉布隔着,除此以外刀剪针石棉花纱布一应俱全。
温鸣珂钦佩地看了他一眼,道:“阿琢烧菜的手艺乃是一绝,有他在,今儿的中饭便不用在这荒山野岭草草将就了。”
石琢用布巾包着手,把石板解开,将肉块放在上面煎着,对石冶道:“快把药箱拿来,给他治治那手。”
石琢道:“煨的一罐鹿肉。这里不怕费火,从早上煮到现在,滋味都出来了。”
温鸣珂暗想自己把他这个安乐窝逍遥洞告诉了别人,他会高兴才怪,口中却道:“石兄弟这人向来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心却是最好的,你看他对阿升多好!”
石冶在一旁加了一句:“顶多三四个人就吃完了。”
石琢暗中咬牙,这简直是老虎从狼口中夺食,但此时却也没办法,只得接过夜辉递过来的山鸡野兔,到洞外瀑布边剥洗干净,回到洞中把那几只野物都切成块,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竹篮。
九练轻呼道:“我的娘哎,赶上太医院的药箱了!”“
石琢轻声笑着不断哄劝着他,秦震竖起耳朵提起内力仔细一听,过了一会儿便脸上发红,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不是在哄小孩吗?
九练嘻嘻一笑,瞄见秦震脸上没有责怪之色,便引逗石冶说话:“虽没见过,但料想你的比他也不差。出来这里备些调味料也罢了,怎么带了这么齐全一个药箱?”
石琢道:“油盐酱醋、姜芥葱蒜、花椒酸角、咸草孜然、茴香莳萝、砂仁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