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连忙从莲都手中夺过令牌放在掌心以灵力灌输,眼前空间一阵扭曲变化
满天桃花雨纷纷落在莫言的身上,面前那举世无双的男子眼中满是迟来的情深似海,再无一丝的隐忍克制,一双眼满满当当的全是她
莫言却觉得此刻的他讽刺极了,从前莫言便觉着她与临渊之间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虽说不清,可却让她失了义无反顾爱他的决心
现今天涯永隔,莫言倒是想了个清楚明白,于她与临渊来说,两个人从不是对等的关系
临渊更趋近于一个上位者,掌控者。就连爱她都带着控制一切的意味
临渊的保护于莫言来说,从来都是被动的只能接受,他从未想过与自己携手共进,只是一味的将自己圈在一处,从前是,现在亦然
可莫言却不愿如此,她会选择莲都的原因是一样的,感情上她从不愿自己带着亏欠,也不愿意被动承受那些所谓的保护与付出
她是曾站在巅峰眺望过得人啊!又怎么可能会甘于做他羽翼之下的幼崽呢
临渊从没懂过她,可她呢?想必也从不懂临渊,两个执拗且疯狂的人,要如何相处下去?
相顾无言,莫言不知他,他不知莫言,却又只凭着源于本心的悸动,甘愿纠缠不清,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临渊缓缓走向莫言,在漫天飞舞花雨中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几世的恩恩怨怨,终于走到了她面前,只为唤她一声“阿言”
是呀!他一贯如此怎可能会解释,他从不肯与莫言求些什么,连对她的好都带着遮掩,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依旧只是唤了声她的名字
莫言眼眶泛着红意,心底被掩埋起的那块属于临渊的地方深深塌陷,深入骨髓的疼,莫言的眼前渐渐模糊不清,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滴落下
临渊温柔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一阵风来,便化作花雨消失在莫言面前
胸口心脏的位置随着他的消失,仿佛被剜去血rou般的疼,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跌坐在地上,莫言掩面哭泣,声音嘶哑,千年来的委屈愤懑,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爱人的离别仿佛在嘲笑她是多么的失败,甚至于连美好的回忆都少之又少,千年相伴留下的竟只有支离破碎的回忆
与莲都相关,与临渊相关的一切都是那么得稀少,唯有这后天所创造的小世界中还弥留着些许温存,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只有隐藏了自己才能留有余地,不至于到图穷匕见的地步!
从那里出来,莲都已经没了踪影等候在外的是香覃与一众莲都在魔界的心腹
见莫言出来,香覃跪在地上,双手托举着莲都最后留下的信件,平日里高杨起的头颅深埋进胸口,微颤的双肩透露着他的悲伤
莫言木讷的接过信来,坐在那里“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香覃率先对着莫言虔诚一拜后,起身依言离开,后来人有样学样,跟着他一同离去
莫言呆呆的看着海面,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感觉,是那种在经历大喜大悲后的寂静,木讷,不会难受,但却很痛,自骨子里浸出来的疼,痛彻心扉
颤着手,将莲都留给她的信展开
莫言再次泣不成声
吾妻言:
展信期我已不在世间,世间虽再无莲都,却又望你能少些悲伤,多些欢愉
我终是不忍你亲自送我离开,虽有愧于等你之诺,可比起让你亲身经历离别之痛,我倒是宁愿你不在身边
于我而言,能在纸上堂而皇之的写下吾妻二字时已是圆满
如今深知,求而不得,未必是憾。求得却不能相伴到老,抱憾终身
我这一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原不过只是一人的影子,本应不遇良人,可造化弄人,想我这般不该存在的,如今却又留你一人,可私心里却又自私的想让你属于我一次
遇你幸甚,算的我胜天半子
老天终是待我不薄,就是没能长长久久,也是我贪心之故,好在也并非无解,我料那厮必不会与你坦言,他曾有一陋习事事皆宣之于纸,如今正封于无山居所,看过便知前尘,非我大度,不过又是一点私心作祟,我终是胜了他一次
虽只胜这一次可却抵一生之憾,我愿足以,剩下的也该替这木头正言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处置,当由你自己裁决
我的莫言,非笼中幼雀,乃是凌空翱翔的鹰,不要被我这样的前路阻挡太久,短暂休息后便该去辽阔无垠之处走走看看……
夫莲都
莫言将信贴在胸口,这个傻子,句句不提爱,可却句句都是爱,让她放下,却又舍不得,满是私心的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
哭哭笑笑了许久,待她缓过神来,闻讯而至的宾客皆以盈门,大家原是来参加婚礼,而此时却是难堪
莫言无心应对这样心思百态,与前来接她的寒薇一同回了人界,也许莲都未曾想过,他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