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上的水泥块子刮掉,周青青没干过体力活儿,掌握不好技巧,手上的水泡起了干,干了又起。忙活了二十多天,徐晴家的房子终于有了完整的模样。
时信厚在院子铺了一条路,可以从大门直通屋门口,又在路两边搭了架子,栽种了葡萄。
一切竣工,时信厚把邻居们叫过来,大家在徐晴家的新院子里,吃了顿团圆饭。
老邻居说的最多的是过去的事情,说陈九生狠心的父亲、命苦的母亲和孤苦的外婆,说徐晴父母如何待人亲善、徐晴和徐虎如何的有出息……
时信厚默默地听着,替所有未到场的人领了这些回忆。
邻居们吃吃喝喝,散场已经十点多。
院子支着的大桌子上是剩下的饭菜,地上倒着的是啤酒瓶子。
周青青忙活着收拾餐余垃圾,偏时信厚还要来捣乱,他找了把躺椅躺下,今晚是真的喝多了,只顾着傻呵呵地笑,把周青青扯得躺在他身上,他揽着周青青满意地哼着歌曲。
真有几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怡然自得的样子。
“快起来收拾,要不十二点都睡不着觉。”周青青打着哈欠,“明天终于不用早起了。”
时信厚双手垫在脑后,他望着夜空里零星的几颗星星,“等葡萄藤长起来,躺着就能摘葡萄放进嘴里。”
周青青指着地上刚冒头的嫩芽,“你的葡萄藤还是个婴儿。”
时信厚的畅想不受打击,“在院子里种棵腊梅吧,在门外就能闻到花香。还要种棵果树,夏天能有水果香气……”
周青青听他描述,很久后她说,“晴姐和虎子肯定会很喜欢的。”
“嗯。”时信厚看着星星,眼睛shi润,“欢迎回家。”
这个时间点的土土竟然没睡,用外婆的手机给周青青发视频。
时信厚拿着手机把院子里外转了一圈,“现在只能做成这样,过个两三年,再重新修建。”
袁琼和周元恒凑在屏幕前,忍不住叹,“能有一个这样的院子真好,冬天夏天都不会无趣。”
土土的小脑袋凑过来,“爸爸,你说这是姑姑的家,那我们的老家呢?”
这是徐晴和徐虎的家,土土听懂大人们的话,他又知道爸爸同样是房水县的,那么爸爸会不会也有一个这样的老家的老房子。
时信厚说,“这也是我们的家。”
时信厚,原名陈九生,陈是跟随了母姓,出生母亲即去世,从未见过亲生父亲,自小跟随外婆孤苦生活,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在外婆去世后,陈九生彻底成为孤儿,外婆的院子被舅舅一家收回去,装修后租出去了,陈九生流浪街头,后被徐晴接纳跟着她过活,才长大成人。
从十一岁起,这个院子,不只是徐晴和徐虎的家,还是陈九生的家。
这夜,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时信厚睡得昏昏沉沉地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带着哽咽,欢喜地说,“九哥,虎子醒了……”那边说着哭起来,说话的是杨薇薇。
周青青看时信厚拿着手机呆坐在床上,她披了衣服坐起来,担忧地问,“怎么了?是谁打的电话?”
“杨薇薇打来的。”时信厚看着周青青。
周青青心提到嗓子眼,“她说什么了?”
“说虎子醒了。”时信厚脸上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是泪,“青青,虎子终于醒了,我就知道晴姐托梦给我,让我回来修房子,一定是对的。”
“房子修好了,虎子就回来了。”
“晴姐那么疼虎子,不会把虎子带走的。”
“晴姐把虎子留给我了。”
这夜,在重新修正过的老房子里,时信厚嚎啕大哭。
认识十几年,周青青见过各种场合的时信厚,从未见过他大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
虎子还在,时信厚没有辜负徐晴的托付,他的愧疚感终于能卸掉一些。
时信厚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他趴伏在周青青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哭到浑身抽搐。
周青青看着心爱的男人这样,她泪流满面,手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后背。
徐晴到底还是心疼这两个弟弟的。
三天后,时信厚带着周青青返回C市,完成了婚姻登记。
一个月后,在C市和A市举办两场盛大的婚礼,他们的儿子陈承泽和干女儿彤彤做花童,九个月后,周青青在C市生下健康的女婴,大名陈奕恩,小名谢谢。
时信厚忙碌于A市、Z市和C市之间,尽量不落下任何事情。三个月后,袁琼心疼女婿忙碌,主动提出来举家搬迁到A市定居,至此,时信厚只用在A市和C市之间往返,无论多晚,他都要回家,抱抱孩子,亲吻周青青。
天辰经历谢家两任继承人的连续去世,公司内明争暗斗、暗chao涌动,不少重要领导人携带资金及人员出走天辰,外面流传着天辰要破产倒闭的传闻。时信厚用了几个月时间彻底掌控住糟糕的局面,扭转了天辰四分五裂的处境,保住了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