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坎特伯雷大主教慎重的保证道。阿瑟对此没有过多的反应,垂下的眼帘遮蔽了绮丽的紫眼睛,哪怕看着他,也无法洞悉他此时的心情。
“……我将离开这个宫廷。”国王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大主教心一跳,想也不想就说出了阻止的话。
“您不能——”
“我可以。”阿瑟平静的回应道,“我说过了,我要屠龙。”
大主教不知道阿瑟为什么对屠龙有这么深刻的执念,这种执念不能全部归功于那本歪门邪道的小册子,他直觉年轻的国王好像在筹谋这什么,然而他猜不到,心中弥漫的无力感让他有些焦躁。
“那么……一切如您所愿。”大主教最后说道,国王无法控制,他只能想办法提升宗教势力,圣战是个绝好的机会,只要他抓住时机,人间的天国将会伴随圣战结束一起降临,小国王仍然无法逃脱既定的灭亡命运。
波lun被从北方边境调回,阿瑟并没有直接召见他,手握军权的将军始终是阿瑟极为忌惮的对象,没有龙在身边,阿瑟暂时不想跟波lun直接碰面。
前线圣战已经打响,国王陛下则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王宫,奔向据说有龙栖息的黑石城堡。
这是圣战开始之后的第五年。
马特匆匆穿过花园,衣摆拂动几片花瓣,紫藤萝在阳光下开得正好。身为国王身边的首席內侍,他总是非常忙碌,只不过这种忙碌让他甘之如饴。
他乐意为那个人奉献一切,无论是忠诚还是生命。这样的念头根植在他并不多么煊赫的家族血脉中,并且在一年又一年与国王的相处之中,愈发清晰夺目。
人民称这位王座上的皇者为“炼金王”,疯狂迷恋着他驯龙的英勇事迹、强大灿烂的魔法,以及神赐一般的治国天赋,民间流传着种种歌颂国王的短歌,yin游诗人同样以将国王的名字放在唇齿间为荣。
如果国家可以比喻为宗教,那么几乎全体国民,都是国王陛下的狂信之徒。
马特在即将进入走廊的台阶上遇到了坎特伯雷大主教,白发青年的美丽堪称惊心动魄,眉眼间的浅浅微笑却透着几分梳理。像大主教这种地位的人,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一名小小的內侍,大主教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是今天有所不同,他和蔼的问候了马特。
“之前在大教堂见到您的父亲前去祈祷,不愧是先王的內侍,他的虔诚完全可以感动神。”
马特一脸的受宠若惊,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对大主教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理智在阻止他跟对方靠得更近,实际上,他脸上还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是的,家父一直是虔诚的教徒。”
大主教笑得更加好看,他一手慢条斯理的梳理着自己一侧的长发,一边和缓的说道:“相信神早就有了论断,每个人虽都背负着累累罪孽,然而神的宽容美德却让我们有了赎罪的机会。”
大主教顿了顿,宁静而悠远的目光投向天际,一群鸽子正在大教堂的钟声中起飞。
“然而行善太慢了,有心悔改的人会败给时间,所以教会希望能尽可能快的推行赎罪券,以救赎黑暗中的原罪之民。陛下似乎对教会提出的这条法令有所疑虑,他向来是个过分谨慎的人,这是美德。”
马特知道大主教的意思了,他却选择沉默。大主教不太满意的微微蹙眉,像他这样美丽的人,谁敢让他蹙眉简直是天大的罪孽,马特却非常顽强的挺住了,抿紧唇不出声。
“……希望你能在陛下面前多提一提,神会铭记你的虔诚。”大主教说完,宽大的主教袍张开,从马特身边走了过去,张扬的红与金色交杂,仿佛裹挟着天国的荣光。
內侍垂下眼,在原地恭送大主教离开,才脚步匆匆继续向里走。
国王起居的内院这两年变化巨大,长长的走廊两边嵌着两排玻璃展示柜,奇花异草和Jing美的矿石在里面闪闪生辉。整条走廊建得又高又大,上半部还有可供攀爬的坚固支架,无形之中多出一股森严的建筑美。
马特很快走出走廊,扑面而来的阳光圈起一方不小的院落,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黑龙反射着阳光的黑鳞,沉重的墨黑色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璀璨,偶尔一对蝠翼展开,让阳光晒得更均匀一点。
黑龙很惬意,靠在黑龙背上的国王就更加惬意了,阳光太炽烈,他不方便看书,于是拿了一包豆子,不紧不慢的喂蹲在他面前的两只小鸟。一只圆滚滚白绒绒的鸽子,一只黑漆漆身形修长的渡鸦,两只鸟都整齐的盯着阿瑟手中的豆子,公平起见,阿瑟一颗一颗的喂,绝不存在多给谁一颗的情况。
“陛下。”马特轻声提醒了一句,阿瑟最后喂出一粒豆子,收起装豆子的小口袋,在两只鸟失望的眼神中转过头去。
“怎么了?”阿瑟问道,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骨节都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新的城墙已经完工了,杰斯特爵士请您有空前去视察。还有,您让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您开出的条件,愿意为您效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