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见到景玉的情形。
下一次,要不要直接叫他上/床去试一试?
如今她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倘若他没有任何缺陷,她岂不是又要重新物色合适的人选?
“难不成真的要自绝癸水……”云嫣轻声呢喃道。
春日里洒落的春雨有种迷迷蒙蒙的美感。
早晨推开窗来,昨日那阵晴天便不复存在。
庭院里的花草沾染了水光,散发出了更为饱满的生机。
一些褪色蒙尘的建筑,漆面浸润了雨水之后,反而呈现出了原本艳丽的颜色。
春烟呻/yin了一声,痛苦地睁开眼来。
她记得自己被人提去杖责了一百个板子,她疼得大叫,仿佛预见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死亡,各种惊恐仓惶涌上心头。
那种濒死的感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重复第二回。
只是眼下……她似乎仍然活着。
有人用热帕子轻轻覆在她的额上,春烟吃力地抬起眼皮看清了身旁的人。
她顿时瞠目结舌,“你……是你……”
对方朝她抬起手来,春烟便吓得脸色煞白,疑心他是来向自己索命。
就在她以为他的手要落到自己脖子上时,景玉却仅是为她掖了掖被角。
景玉收回了手,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仿佛已经在她身旁待了许久。
她惊疑不定地看去,却听他缓声与她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春烟心头疑云愈浓,“你为何要救我?”
她有此下场,分明就是因为她陷害了他……
景玉垂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神情没有一丝的仇怨,平静得恍若往昔。
从前不论春烟是嘘寒问暖还是漠不关心,他都是这副神情,他的脸上仿佛一直都戴着张面具从未摘过,叫人瞧不出一丝真实的情绪。
而如今,他仍是平和待她。
景玉在她怀疑的目光中徐徐说道:“你是唯一一个跟了我三年的人。”
春烟闻言微怔。
就……仅此而已?
她的眉头慢慢颦起,脑中也皆是他们的过往点滴。
若换了旁人来,她必然不信。
可这人却是景玉……是那个进宫前一直是乞丐身份的景玉。
这三年来,除了自己,没有人关心他,更不会有人爱他,除了她指缝里能漏下些温暖给他,又还会有谁呢?
即便她陷害了他,可害他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我、我是被逼的。”
像是找寻到了一丝曙光,春烟死气沉沉的眼眸里蓦地生出了一簇生的希望。
景玉对此并不反驳,“我心里明白。”
他抬手拿出那盒用白玉换的雪脂膏搁在了春烟的枕边,又轻声道:“你好生休息。”
说完这话,他便起身离开了屋中。
春烟震惊地看着那盒雪脂膏,惊得掩住了唇。
那……那分明是……
原来他竟将这盒药膏留给了她?!
春烟说不出话,而后顿时泪流满面。
推门出屋,外面小雨斜落,空气中仿佛有种酸腐的气味。
也许是什么小动物死在了墙角,时间久了便开始逐渐腐败。
然而这场雨并不能将它身上的恶臭冲刷干净,只能令它更加残破不堪。
景玉立在廊下,孤寂的身影恍若与世隔绝。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烟粉丝帕,上面散发的气味是与小公主如出一辙的诱人香甜。
景玉垂眸将方才碰过春烟的每根手指都仔细地擦了一遍,最后松开手指将那干净芬芳的帕子弃在浑浊的泥水中。
他盯着雨幕观望了一阵,随即便拢了拢身上半旧不新的氅衣迈入雨中。
与此同时,一只宽大的青伞在他头顶撑起,将那些雨珠隔绝。
远远望去,雨幕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青衣,在他身旁犹如幽影般缄默跟随。
☆、第 13 章
室内摆设都Jing美无比,青瓷白玉紫檀无一不Jing奇珍贵,就连丝帘的料子都要比那位破落六皇子床上的被子面料要贵上许多。
即便是被禁足,景荣亦不过是享乐的地方受到局限罢了。
屋中伺候的宫女纤腰楚楚,肤白貌美,是民间寻常男子都不敢妄想的仙娥,在景荣屋中,却已然是一种索然无趣的存在。
“你行事太过,父皇才不得不警示于你,倘若真是动怒,必然是不会叫你禁足得这样舒坦。”景绰与他说道。
景荣挑了挑眉,语气不满道:“你如今只管说风凉话,我让你将我弄出去,就这点小事你竟也办不好,我的皇兄与那些废柴又有什么区别。”
景绰似笑非笑,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将他话中的形容重复了一遍,“废柴?”
景荣扯了扯唇角道:“皇兄可不要以为我是在求你,要知道,你我之间尚且还有个秘密,倘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