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笔的手略显不稳,连写了几个字都不满意,最后干脆整页纸都放弃了,胡乱在上面练起行草,全做发泄情绪。
这天临近傍晚时起了风,辛虞走出殿门,被一吹,整个后背都凉浸浸的。她一路沉默着回了西配殿,宋嬷嬷等人见她和琳琅脸色都不大好,忙问出了什么事。
辛虞没答,琳琅自也不会多言。宋嬷嬷见状,知道必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沉了脸打发几个小的各忙各的去,辛虞却出声叫住了珊瑚,“珊瑚,你识不识字?”
许是未料到会被突然问及,珊瑚愣了下,才道:“识得些。”
“那明日起除了玲珑,你们都不用再跟着我去御书房了。”有风险,她一人承受已足够,不必再搭上她们。
珊瑚闻言,脸刷地红了,“奴婢还没说完。”她尴尬得不行,嘴角的笑都僵了,“如果认得各宫牌匾上的字也算认字的话。”
饶是辛虞心情沉重,听了这话也不禁有些无语。过了几秒,她才在对方略显心虚的眼神下说:“行,明天起你和玲珑轮班。”也省的那傻丫头天天受惊吓,被折腾出什么毛病来。
五更天左右下起了蒙蒙细雨,晨起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chaoshi的空气中,树木、花草,全伸展开枝叶沐浴着这甘霖。
都说春雨贵如油,要下得小小的,长长的,才能把泥土浇透却又不流失分毫。估计京里那些指望家中田地出息过活的百姓要开心了,一整个要人命的冬天过去,总算重新有了盼头。
早上去坤宁宫请过安,容淑仪由人打着伞,在院中挨个看过她那些宝贝兰花。见雨势不大,对其并无影响,这才细细赏过几株已经绽香吐蕊的,心情不错地回了主殿。
昭容华昨日从乾清宫回来时情状明显不怎么好,后来整个西配殿更是个个行事小心,氛围很是紧张,想必不是在乾清宫遇到什么事便是遭了陛下训斥。
她还真怕陛下像李婕妤说的那样偏爱于昭容华,为此不惜花心思去安抚襄妃,现在也能稍微安心了。容淑仪唇角含笑,换下沾染shi气的衣裳去看正艰难练习翻身的儿子。
雨天不便出门,昨日又才发生那样的事,辛虞本以为长平帝今日不会宣她,结果下午时分,小禄子掐着时辰又来了。
辛虞换了双木底的雨鞋,由四喜撑伞,带着玲珑去了乾清宫。
长平帝今日要批的折子依旧不少,情绪却看着没昨日那般糟糕了。辛虞暗暗松口气,问过安,忙麻溜滚去抄《女诫》。
两人一张桌边一个,一执朱笔一蘸浓墨,动作何其相似。只不过辛虞写得有条不紊,那边长平帝却是运笔如飞,碰上满纸废话的请安折子朱笔一圈随手便丢去一边。不多会儿,御案就凌乱起来。
大概是觉得辛虞用得尚算顺手,内侍要上前整理的时候他摆了手,停笔叫辛虞:“昭容华。”
“嫔妾在。”辛虞立即恭声应是。
男人手中笔杆顶端往桌上点点,“过来收拾了。”
有了昨日那事做前车之鉴,辛虞没敢再废话,道声遵旨后走过去,把散乱堆放的奏折全归拢到一起,正面朝上放好。
长平帝一面翻阅手中奏章,一面吩咐:“将获准的和驳回的分开。似你昨日那般,过后全都得重新整理。”
辛虞动作一顿,略一犹豫,只得又一一翻开。
玲珑知道昨个儿乾清宫肯定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陛下竟然叫自家小主帮他整理奏折,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她被惊得一时反应不及,动作迟了些,此刻才小心翼翼跟上去帮忙。
待收拾得差不多了,辛虞正要行个礼默默退下,长平帝头也不抬地将空了一半的茶盏往她的方向一推。
辛虞以为还跟从前一样会有内侍上来换,结果见她在旁伺候,几个内侍全柱子一般杵那儿不动。辛虞等了会儿没等到人,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沏茶也比跟奏折打交道这样要人命的差事好,辛虞找了个小太监领路出去,不多时,捧了盏新茶回来。至于她沏茶的水平,看男人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了。
后来长平帝再没用她上茶,折子倒是又整理了一次。但也并非所有奏章都会经她手,有那十分要紧的,长平帝会直接派人带去让相关部门按批示来办。
这天回去前,长平帝特地叫住辛虞,貌似不经意问:“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该知道吧?”
辛虞忙跪在地上,“嫔妾知道。陛下放心,嫔妾今日,包括以后,都会带不识字的宫女来。”
“知道便好。”男人几不可查轻哼一声,终于放了主仆二人离去。
回长春宫这一路,辛虞和玲珑俱是一言不发面色紧绷,很有几分凝重,一点不见圣眷优隆该有的得意或是喜悦。
后宫诸人听说,有当她是真没在长平帝那里落着好的,也有猜她是故作如此的。襄妃到底消息灵通,知道昨日她在书房期间长平帝曾发过脾气,声音大得外面都能听见,也不觉这下个没完的雨招人厌烦了。
看这样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