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后铺着明黄锦缎搭子的龙椅则透着令人不敢逼视的Jing致华美高不可攀。
玲珑觉得这里一景一物、一桌一椅,尽显皇家威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不敢多看,只胡乱瞥了两眼便问辛虞:“小主,您紧不紧张?”
辛虞已休息得差不多,想着那内侍也该回了,正待提笔蘸墨,听玲珑如此问,好笑道:“陛下不在这里你就紧张,若是陛下在,你不得吓得手脚不利索了。以前陛下到咱们那儿小坐,怎么没见你这么不中用?”
“那不一样。”玲珑被说得有些脸红,“这里可是乾清宫。”
是啊,这里可是乾清宫,她一个后宫妃嫔除侍寝外压根儿不该来的地方。谁知道皇帝他老人家最近是抽了哪门子风。
辛虞刚想不顾形象地翻一个白眼,那内侍回来了。她忙又生生憋了回去,差点眼抽筋。
乾清宫肯定是风水不好,和她八字相克,不然为什么一来这儿她就不顺?
老师不在也有老师不在的坏处,至少下课成了件没影儿的事。
辛虞左等长平帝不回来,右等长平帝不回来,眼见着日头西沉,终于忍不住,问那内侍:“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用膳了。陛下有没有交代要我练到什么时候?”
“陛下说了,小主过了申正便可自行离去。”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正二刻。”
靠!怎么不早说?
辛虞也没心思为难个太监,麻溜儿将今日写好的功课装进书箱,玲珑拎了,出门交给候在茶水房的小顺子,主仆三人踏着夕阳往回走。
今儿天气不错,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在乾清宫待了半下午的辛虞行出不多远,便感觉全身都微热起来。
她看着拉得长长像是面条人的影子,不知怎地就想起小时候放学追着影子跑,或者是互相嬉闹着去踩别人的影子玩。她那时身形灵**力又好,一直战无不胜来着,哪像现在。
被那封建礼教和宫规制度束缚着,笑不能痛快笑,跑不能痛快跑,辛虞始终觉得跟被装进盒子里一样。
要是她也能去马场里跑马就好了,哪怕只享受那一阵如风般的自由,也足够让她暂时挣扎出来狠狠放松一把。
辛虞如是想着,南北甬道的另一端缓缓行来五六人,簇着为首两位宫装女子,正是翊坤宫的严嫔和许贵人。
要回长春宫,辛虞便得从翊坤宫门前过。且这甬道长长一条,除了各小门外的大缸,连个像样的遮蔽物都没,她能看到对方,对方也同样瞧见了她。
几乎是本能地,辛虞面上挂起个礼貌的浅笑。
行至近前,那边先行了礼,
“昭容华安。”
辛虞颔首受了,“二位妹妹这是才从御花园回来?”
许贵人正欲起身,却见严嫔保持着福礼的姿势一动不动,,道:“回容华,嫔妾不比容华终日繁忙。时间多得很,见今儿天光好,便邀了许贵人一道去御花园走走。”也跟着停了动作,微垂了眼眸。
容华并非主位娘娘,见礼时不用那么讲究。照往常,辛虞颔首受过礼,对方便可自行起身,哪知今日这两人竟然蹲那儿不动了。
辛虞不明所以地看了二人两眼,“怎么不起来?走多路腿麻了?”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无事。”
那是突然傲娇了非得要她扶?可这一招不是该对皇帝使吗?然后说不定还能装个腿软顺势倒在皇帝怀里,用在她一个女人身上是要闹哪样?
辛虞想不通,不过却感同身受地知道这个姿势看着婀娜好看,实则十分累人,于是上前两步,学着当初长平帝扶她的样子执了严嫔的手,“两位妹妹快请起。”许是带入太成功,眸中竟有那么一丢丢疼惜。
严嫔被搞懵了,糊里糊涂就跟着起了身,反应了下,才不动声色抽回手,同时退后小半步,“劳动昭姐姐了。”
果然还是跟人多情帝王拿的两个剧本。辛虞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瞧自己的眼神儿不对,古怪中还掺杂着丝防备,也不想再尬聊下去,“时辰不早,我还要赶着回去用晚膳,就不与两位妹妹多聊了。”抬步欲走。
“我们也正要回翊坤宫,姐姐若不弃,不如同行。”严嫔面上已重新挂上微笑,带着许贵人也跟了上来,“今日真是好巧,万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遇上姐姐。”
“是呀。”许贵人也笑道:“严嫔姐姐每日到坤宁宫中请安,还能见上一见,嫔妾可是好容易才碰上这么个偶遇的机会。”
那是因为她一直身体不好,如今又忙着写作业锻炼,根本没时间天天出来闲逛。辛虞心中刚如是想,严嫔已道:“昭姐姐又要侍候陛下,又要忙着练字,襄妃娘娘还交代下来二十遍《女诫》,平日里忙得很。哪像我们闲得发慌,无事便出来逛园子,自然是难碰面的。”
得,话都让她说完了,辛虞有礼地微笑,没言语。
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未必对她有多少好感,尤其是严嫔。多说多错,为避免麻烦,还是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