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算最可怜,毕竟只伤了胳膊,刘宝林可是无辜丢了性命。如花似玉的人儿一个,才进宫就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令人唏嘘。只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可莫要再如此不幸了。”
“是啊。”辛虞神色也暗下几分。身为一个现代人,除了在新闻上她几乎没见过什么血腥,对生命的珍视尤胜这些等级观念深入骨髓的古代人,因此格外不愿意去想那些丢了性命却连句唏嘘都换不到的宫女太监。
见辛虞愈发没了谈兴,王宝林现出懊恼之色,“看我,和姐姐说这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事儿做什么,为姐姐徒增烦恼罢了。姐姐正养身体,可得听点儿高兴的。再说,陛下无碍,大皇子大公主无碍,怀着身孕的容贵嫔娘娘和汪才人也无碍,就连姐姐那样凶险,如今亦是好好的了,真是老天保佑。说起汪才人,她也真是幸运,叫刺客追着狂奔了一路也只受了点皮外伤,倒是别人没她那般灵巧的躲闪功夫。想不到看着挺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关键时刻竟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大概是腹中孩子求生欲*望太强,这样都赖着不肯离开,不然才不足三月,正是不稳当的时候,如此折腾怕是早保不住了。”
这王宝林怎么话里话外总带着汪才人?宋嬷嬷觉察出不妥,不动声色觑了自家小主一眼。见她表情淡淡无甚反应,又按下心事垂首立好。
辛虞身体毕竟还虚着,又对王宝林的话题不十分感兴趣,说了不多久便露出些疲态来,渐渐言语少了,对方巴拉巴拉讲上好几句才低低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王宝林似根本没瞧出她的倦怠,喝着茶从内室窗台上摆放着的插花闲话到入宫前听闻的宫外趣事,屁股就是稳稳地粘在绣墩上不肯挪上半分。
病中人本来就脾气躁,辛虞越听越不耐烦,终是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宋嬷嬷等见状,忙帮她换了个姿势。
换好一抬眼,王宝林还施施然坐那儿没有要告辞的意思,辛虞闭了闭目,正要开口下逐客令,外面通传,长平帝到了。
一屋子请安声中,连体婴终于告别了亲密无间的另一半,起身福礼,口中莺声道:“陛下万福金安。”
跪着的宋嬷嬷眼皮一跳,眸中闪过丝冷色。
长平帝叫了起,进来先瞧了辛虞的情况,简单问过几句,这才注意到屋中还有旁人,“你怎么在这儿?”他沉声问,仔细瞧,眉微蹙,似有不悦。
王宝林盈盈一礼,笑靥如花道:“嫔妾听闻昭嫔姐姐大好,特来探望,顺便送些好药材给姐姐补身子。不想这样巧,竟在这里碰上了陛下。”
想邀宠,如此作态也太急切了些吧?
这下不光宋嬷嬷,金铃琳琅两个小的也看出不对来了,藏不住事的金铃脸上更是现出些愤愤。
王宝林在这一批新进宫的妃嫔里模样一等一的出挑,又盛装打扮过,美貌更添三分。定力差些的,见了怕是都要挪不动步,长平帝却只瞥了一眼就淡声道:“礼既已送到,便早些回去吧。”
王宝林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就连辛虞也为这毫不留情的赶人意外了下。
☆、36.静养
皇帝发话,王宝林再不情愿也只能行礼告退。
她还不算很蠢,临走前再次表现了下自己对辛虞的关切,“姐姐好生保重,妹妹改日再来看你。”圆了自己之前说的话。
辛虞胡乱嗯了声,目送她离开,吐出口气。
可算走了,应付宫里这些女人比当初训练都要累,心累。
长平帝瞧见她这个小动作,突然开口:“她来多久了?”
“您说王宝林?”辛虞没多想,据实已告,“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吧。”
长平帝眼见着眸色就沉了下来,“刘全。”他喊了候在门外的御前大总管刘全进来,吩咐:“通知各宫,昭嫔伤势未愈需要静养,不便探望。”
辛虞察觉到对方的不悦,但不清楚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是为了什么,小心觑着他的神色研究片刻,无果,便不再白费神妄自揣度,盘算起另一件事。
倒是宋嬷嬷看得分明,对于皇帝对自家小主的态度多少有了些数。
刘全应声后下去,将差事交代给了自己的徒弟小禄子。完事看周围无人,又压低了声音提点:“以后昭嫔这里你给我多上点心,今儿这事你也看到了,这位的福气来了。。”
小禄子一叠声应是,笑着道:“师父放心,怎么说我也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这点子眼力见总不会没有。陛下这是摆明了护着昭嫔小主,哪个不长眼的敢触这个霉头?”
没见全宫上下,就只有王宝林打着探望的旗号上门来蹲守吗?现下昭嫔是看着叫人眼红,但只要陛下表现得还愿意顾念她舍身相护的情分,想动她就得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当为此招了陛下的眼。何况她短时间之内又不能侍寝怀孩子,碍不着她们什么,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争宠笼络陛下的心。
只不过……
他弯腰凑近了些,小声问:“师父,您说陛下他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