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爱妃说了两句浪漫的偶遇,又觉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实在少了人气,便改了规矩,只让人击掌开到提醒闲杂人等退避。
长平帝继位后也随了先帝的习惯,但是他不介意偶尔遇到一两个恰巧也在这里的嫔妃,却不代表他不介意有人窥伺帝踪,不介意身边的奴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何况当时秀女们并未被赏赐游御花园,本应待在乾西五所的人怎么会到这园子中来,其中牵扯只怕不少。
所以在长平帝看来,到底恰巧还是蓄谋真的很重要了。辛虞觉得和这位秀女比,自己之前那次的待遇真的好得不能再好。
估计这位窦小姐甚至她身后的窦家以后的日子也要不好过了。未到殿选便被送了回去,虽然皇后很仁慈地扯了个染病的理由给她做遮羞布,但有些门路的人家谁不知道她这是犯了错惹了宫中贵人的眼?恐怕将来想嫁人,她也只能低嫁到偏远些的地方。
秀女们都回家等册封圣旨了,宫中也因突然提前的新嫔妃入宫时间热闹了起来。收拾宫殿的收拾宫殿,准备一应用具及使唤人手的准备一应用具及使唤人手,而什么活都不用干的一众宫妃,怕是最不乐见这件事的发生,尤其是盼着趁新嫔妃没入宫能有喜讯的。
殿选结束后第三天,李容华利用汪才人的肚子,第二次把长平帝引去了自己宫里。
好巧不巧,长平帝前脚离开乾清宫,后脚周昭容带人提着所谓她亲手做的糕点步出了长安宫的宫门。
“这李容华也太大胆了吧,周昭容的糊她也敢截。”辛虞听说,当时就震惊了。
“说不定她也不知道周昭容要去给陛下送吃食呢。李容华好像一直挺畏惧周昭容的,应该不敢公然得罪。”第一时间回来向自家小主汇报最新八卦的金铃如是猜测。
应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辛虞点点头,在心里默默为李容华点上根蜡。
阿弥陀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施主您自求多福吧。
果然没出两天,李容华因在坤宁宫请安回来的路上言语冲撞周昭容,被罚在出坤宁宫到东六宫的南北甬道上跪了半个时辰。时间不算长,但即便尽量绕道走,仍有不少出入东六宫的人远远瞧见了,有多丢脸可想而知。
李容华回去便砸了一整套的茶盏,但第二日见周昭容,仍然恭恭敬敬,一点怨色也不敢流露。即使明知道对方找茬在人来人往的地方罚她跪,就是故意下她面子。
看来位份和宠爱才是硬道理,就像李容华可以轻描淡写抢了她的侍寝还反过来讽刺她,对周昭容的所作所为却敢怒不敢言。若是她和周昭容的身份对调,李容华会有胆子几次三番挤兑刁难她吗?
辛虞再一次认识到自己身处的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宫廷,想要过得好,只能向上爬。
而更让她确信这点的,是新嫔妃入宫前夕发生的另两件事。
量体做冬衣时,针工局送来给她挑选的料子,全是烟灰这样暗淡又老气横秋的颜色,还有浣衣局……
除了帝后及几位主位娘娘有专人负责,宫中妃嫔和部分太监宫女的衣物都是送到浣衣局清洗的,当然贴身小衣和月事带之类不在此列。金铃前些日子把辛虞换下的衣裳送了去,一连许多日也不见有人送回,催了好几次,对方都推说事忙还没来得及洗。
最后她和对方理论起来,衣裳倒是送回来了,可裙角污渍还在,根本就没洗过。
金铃气得直咬牙,“新嫔妃入宫,一应用具都是新置办的,她们浣衣局有什么可忙的?分明是故意怠慢小主,不行,奴婢这就找她们讨个说法去。”
“她们要是说已经洗过了,是咱们重新弄脏的呢?”人情冷暖,这些日子细品下来的确能发现和以往的不同,辛虞并不乐观。
她见不到长平帝,没有给皇后请安的资格,又因为流言不好接近容贵嫔,想告个状都寻不到机会,哪个会怕她讨说法。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金铃心有不甘。
“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辛虞拿当初兰翔灌给她的鸡汤安抚金铃,努力劝慰自己不要生气,然后在如期收到系统提示后暗搓搓呼出系统面板,望着离升级越来越近的第三项经验在心里傲娇地哼了声。
劳资坐等打脸,才不和那帮子只能在浣衣局洗衣服的一般见识!
☆、29.新人
八月十二日一早,十二位新嫔妃挎着小包袱由顺贞门偏门进入了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没有八抬大轿,没有迎亲仪仗,没有凤冠霞帔,甚至连嫁妆都十分减省,显得很不起眼且寒酸。
可没人真的不把她们当回事儿,就连辛虞也叫金铃和小凌子提前去打听了这些新入宫嫔妃的身份和位份。心里有个数,以后出错的几率也小些。毕竟是在同一位领导手下讨生活的同事,资源有限,人越多竞争压力就越大,人际关系也越复杂。
咳,现在辛虞已经决定把长平帝当领导看了,得伺候好了才能升职加薪。当然也没有下属会爱上领导不是,她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