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帅,新任兵书,半个大燕的虎符也都捏在他手里,将来太子登基,里里外外自有侯爷坐镇,希望届时日本海、朝鲜半岛都能顺势沾光,有个几十年安稳发展。”
仝则点头附和,“三爷掌着兵权,自然会兼顾大燕周边的和平。”
“眼下他又在洛阳和汉阳建了两座兵工厂,又启锚了三艘搭载鱼雷的战舰。”宇田兴致勃勃道,“日前才签署协议,卖了两艘巡洋舰给我们,又卖了一批辎重给朝鲜,里外里为朝廷赚了不下百万两。先前户部还有人反对他扩充军备,这会儿一个个全闭嘴了。更有人见好就扑上来,多少商人都在找侯爷谈借贷的事,全被他推了,只说近期会休养生息,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大燕是要调整战略了。就只是外头那帮西洋人还不死心罢了。
抿口茶,他继续说,“外头有人称颂,大燕一百年才出一个裴谨,要我说此言不虚。再说个笑话给你听,现如今黑市上炒侯爷的人头,已不下万两黄金了,只是谁又有这个胆子。”
这话他当奇闻逸事说着玩,仝则却听得眉峰骤聚,“真有人要害他?是英国佬儿还是千姬留下的人,不是说她有一批死士,这回都撤干净了吗?”
看他紧张兮兮,宇田抿嘴莞尔,“总算有点忠心护主的意思了。”笑过才安抚他说,“侯爷是什么人,整个大燕的铁骑、高手尽在他麾下,你以为真有人能随随便便近得他身?我说笑话给你听罢了,你还当真。不妨再告诉你,连鄙人这颗项上人头还值大几千两呢。这话你也信?”
说完毫不顾忌地畅快一笑,弄得仝则也觉得是自己过于蟹蟹蛰蛰了。
其实打从那晚裴谨和他说过似表白又似引诱的一番话,两个人之间,至少他自己是决定放下襟怀,做到面子上务必要过得去。这些日子他细细整理过银票,预备先把钱还上,以便将来彼此相对能有些底气。
可银票兑好了,他却又犹豫了——倘若真两清,接下来裴谨再有要求,他又该拿什么来应对?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两边太阳xue铮铮发紧。
仝则为人,正经该说是外表细致内里粗糙,特别是涉及自身那点事,通常能大而化之粗到没边。
这点特性,大抵也和他成长经历有关,上辈子他是在亲人慢待下长大,这种环境里,不会察言观色固然吃亏,太在意别人所思所想一样自讨苦吃——没人开解情绪,做人还一味敏感,迟早要生抑郁。
所以一直以来,仝则都没太去想裴谨对他究竟怀有怎样的心思,多少也有逃避的成分。男人这类动物,说到底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到事发那天,无论如何不会未雨绸缪,在处理感情上尤其如此。
他不提去见裴谨的话,每天却又在或担心、或期盼、或踌躇的小情绪里自我熬煎,幸亏裴谨有大事要忙顾不上他,两下里不相见,方才省却后续诸多烦恼。
可刚刚加速的心跳,实在是再明确不过的证据,他惊觉自己对裴谨安危的担忧已超乎想象。急忙又宽慰自己道,就是出于对朋友的关怀也没什么大不了。
宇田见他半天不言语,也不觉有异,只笑道,“想什么那么出神,我正要做两件春装来穿,还约了个朋友来你这儿谈点事情,那人和我极熟,一会儿我自己带他走走看看,顺带帮你做个活招牌。”
那敢情好,仝则笑着道谢,脑子还没转过弯,等见了他那位朋友,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宇田贼不走空,借他的地方来约见自己的老情人,那位成安君李洪。
李洪对做衣服没什么兴趣,随便敷衍两句,目不转晴只盯着宇田看,那眼神像是鹰隼见了走兔,一望过后便再也挪不开了。
仝则见状,当即寻了个幽僻的房间,让那两个人自行畅谈去,又嘱咐两个小伙计把眼睛耳朵闭起,嘴巴封紧,无论发生什么,一概只装看不见听不见。
后半天陆续来了不少客人,他自去招呼,等收了几个订单忙活完,便看见游恒从楼上一溜小跑下来,脸上的表情堪称五光十色,走到柜上破天荒寻了面镜子,揪着耳朵照起个没完。
仝则心情正好,怀着促狭笑看热闹,“后头有挖耳勺,尊耳是被堵失聪了?还是不小心生了几个疥疮?”
他没说痔疮,自觉已算是留了口德。
游恒一脸衰相,摩挲了好一会儿,扭过头忧心忡忡问,“看了不该看的要长针眼,听了不该听的,耳朵里不会也生什么东西吧?”
仝则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你听见什么了,莫非隔壁院子里,公京巴儿又对着母的耍流氓了?”
游恒呸了一声,“是俩公的,还是大活人,简直……简直就是活春宫,要说老子这纯情的耳朵,生生被玷污了……”
仝则先是一愣,随后想到楼上那二位,忙笑着打岔,末了还是叮嘱了句,“听过就忘吧,也是对苦命鸳鸯,往后见了脸上别带出幌子,那位亲王还是三爷用的着的人。”
“这个我当然懂,”游恒苦着脸哀叹,“就只可怜我一个黄花大少,早起没看黄历,要说没事上什么二楼……”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