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忧郁。
而这些的起因,都是身边这个男人。
霍清寒见裴烟一直在沉思,没有轻易出声打扰。过了好久后,他才问:“怎么突然想来这边?”
裴烟笑了笑,答:“来看看以前的母校。”
霍清寒有点疑惑:“你不是都在京市?”
“是啊,在转学去京市前,我在这读过。”
“那还挺巧的,我在你隔壁。”
距离海城二高不远,是一家私立高中。
霍清寒的母校。
当初他和纪琰、贺久原几个都是一个班的。
裴烟回头来看霍清寒,眼眸含笑:“我知道。”
“你知道?”霍清寒略微诧异,似是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
裴烟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不给确切回答。
“反正,知道就知道咯,你管我怎么知道。”
霍清寒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接近某个答案,他的直觉让他追问:“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
裴烟不答,反而清清浅浅笑着:“跟你说个故事吧。虽然昨天,可能已经跟你说过。”
霍清寒不明,皱紧眉头。
裴烟没再去看他,自己调整坐姿坐好,直视前方车窗,目光放远。
“十六岁的时候,我写了一封情书。为了能及时送到那个男生手上,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装病,骗过老师,溜出学校,赶在他放学前跑到他的校门口。”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心跳加速过,我看着那个男生从校门口出来,我鼓起勇气把情书递上去,可是……他直接从我身边走过,完全没有给我一个眼神。”
裴烟说着,侧目看霍清寒,眨了眨眼,笑着:“那个时候,我特别伤心。可是更伤心的,是我的好朋友看不过去帮我把情书塞到那个男生手里,那个男生却直接撕掉扔进垃圾桶。那个瞬间,我觉得我的自尊,好像被他一脚踩得稀巴烂。”
霍清寒思维停滞,大脑忽然空白,胸腔被什么压着似的,几乎喘不了气。
他有了猜想,却又不敢去肯定。
“这件事,我耿耿于怀了很多年,可是哪里知道,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于,只记得把情书塞到他手里的那个女生,完完全全不记得也不知道还有个我。”
霍清寒绷紧脸,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凝着裴烟,想说什么,喉口竟发不出一个音节。
裴烟瞧着他的脸,弯着眉眼说:“还好,他昨天自己承认了,他不是个东西。”
——这一刻,霍清寒确定,裴烟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
或许,他应该早一点往自己身上猜想的。
“我——我完全没印象——”
霍清寒开口,却发觉这样的解释好像更伤人心。他满脸歉意,心都揪在了一块,望着裴烟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裴烟却已经释然一般,云淡风轻地问他:“你当时,是不是真的没有看到我?”
霍清寒努力回想,他确确实实没有这样的记忆。
那天的事情,他已经有些模糊,那本就是个很寻常的傍晚。
那个时候,霍松雨的妈妈生了重病在住院,还没离世。
霍清寒虽然跟家人关系都不怎么好,但是霍松雨的妈妈一直对他很好很照顾,所以每天放学,他都要去医院一趟。
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母亲,就格外珍惜另一位母亲。
总之那段时间,霍清寒的心情很不好,连走路时候,都在出神。
对于那天的事,霍清寒大概就记得有人突然拉住他,往他手上递一个信封。
那个女孩,因为跟纪琰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很相像,多年后他才想起那件事,稍微有一点印象。
可是别的,他真的就再记不住了。
“对不起。”
此刻的霍清寒,除了道歉,就还是道歉。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给裴烟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裴烟眼里逐渐有泪花,或许这么多年,那件事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如今听到霍清寒跟自己道歉,她的心就开始塌陷。
她的执念,只不过,是他的毫不知情。
那些执念,就似乎变得没了意义。
可又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有意义。
因为裴烟,清楚地看到霍清寒眼里眸间的后悔懊恼。
她问他:“很后悔吗?”
霍清寒重重吐一口气,自嘲般地笑:“你说呢。”
昨天听闻裴烟谈及初恋,他还在那吃醋,还在那担心那个初恋会突然杀回来,给他造成威胁。
可原来,他是在醋他自己。
他还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确实,真的不是个东西。
霍清寒现在情绪复杂,又气又懊恼,还有后知后觉的欣喜——
原来裴烟,在那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裴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