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爹早升官了。
他就说嘛,怎么他爹也不算老,十几年了,怎么也该动一动位置了。
李祁摇头,把这些乱七糟八的思想都甩出去,仔细思考着他《梁丘传》第四册的内容,虽然之前已经写好了大纲,但不等于按着大纲随便写就行了。
每本只有四万字,内容却不少,这意味着他的话本不能就半句废话,又兼文笔流畅、用词考究,也不能怪他现在的写文速度快不上去。
等他第四册写完,估计第三册刚好印完,要发售了,正好无缝衔接。
只可惜这次的第三册封面和内页的插画,不能有胡老先生继续动笔了,开春以来,胡老先生就偶感风寒,加上年纪大了,正卧病在床,只能由与丰来书肆合作另一位画师动笔。
就李祁所见的,也不能说那位画师不好,技艺纯熟,李祁的要求也都能满足,但偏偏就是都能满足这点,让这位画师的画,少了一点灵性。
我们都知道,一个有灵性的画,背后都有个有着自己思考的画家,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别人约画,也会带着自己特有的风格,
而这位画师,偏偏就少了那么点,自己的风格,这让他的画第一眼Jing致无比,却也匠气十足。
但李祁他们也确实不能要求太高,像他们这种给话本插画的,大多都是这样的水准,胡老先生那般的画技,才是例外。
至于《梁丘传》的销售,之前李祁还会与秦禄明一起探讨,如今虽然成了丰来书肆的主人之一,他反倒关心的少了,认认真真写起了他的话本。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比如陈静萱,良好的分工,才能带来更多的利益。
李祁愉快的想着,然后开开心心的跟着秦禄明逛茶楼、听戏曲、看表演。
☆、大军回京
这日一早,天还未亮,整个京城的人仿佛都苏醒了一般,从上空望去,家家灯火辉煌。
京城主道旁的各家酒肆、菜馆、住宿,从几日前就被定满了。
李祁一家,也定了家酒肆临窗最好的位置,李元思还打着哈欠,李元良也正躺在李文彦怀里,睡得正香。
像大军回京这种日子,整个朝廷,忙的忙,闲的闲,而李祁老爹李文彦,显然就是后者,属于闲人的一波。
这不,经不住家中夫人小孩的好奇,跟着一起来看大军进京,顺带见夫人和李祁关系略有好转,正好抓紧机会相互联系。
李祁寻思着,他老爹可能还不知道他零花钱被克扣一事,啊,李文彦知道家中小孩其实每个人是有零花钱的这是吗?
李祁撑着手翻着手中的书,在窗外,天色还为大亮,酒肆里点满了烛台,少年人忽视身旁的一切,安静的读着手中书,清雅郎俊,谁看了都会不由一声赞叹。
又有谁会知道这文雅的少年,其实内心早跑的不知多远了。
终于,快近正午,地面不停的轻微晃动起来,外面是排山倒海般的呼声。
紧接着,震动越来越大,桌面的水杯也上下跳动起来。
早就无聊的李元思瞬间翻起了身,撑在窗边,探出头去,端坐了几个小时的李幼蓉也站起了身,李祁深切怀疑他姐姐腰疼吗。
李祁也跟随者众人,在窗边探出头去,远远的,一道长长的黑线,连接着天与地。
那就是他们大殷的军队,他们京城的儿郎啊。
越发近了,李祁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将士坚毅的脸庞,明明年岁不大,在北疆山脉外风雪下,已生起了一道道褶皱,目光却是锐利极了,像一把刀子,刮在人脸上。
除了整齐的步伐,带起地面的震动,整整数十万的军队,没有其他声音。
本来跟着楼下众人一起欢呼的李元思也突然间安静下来,静静注视着这沉默的军队。
突然间,李祁在对面的街道旁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有点像王家阿嬷,就算他看错了,王家阿嬷也一定出来了,毕竟她孩子也在其中。
想想,自从年间去看望了一次以外,他就一直在忙,先是祖母大寿,后来又是丰来书肆的事,接着又赶《梁丘传》第四册的稿子。
王大哥的老爹死的早,李祁小时候还见过,就记得那王阿爷房内散不开的药味,还拿过王家阿爷给的糖,王大哥是他们晚年才生的孩子。
王阿爷死后,王家阿嬷一个供着王大哥读书上学,读完了就催着王大哥赶快成亲,那时候王大哥都二十出头了,阿嬷总觉得自己岁数大了,想抱孙子,没想到王大哥一心想要去参军。
大殷的军人地位高,要求也高,像有些家境不好,没读过幼学的人,想报都没资格,而像王大哥这样上过书院、读完大学、身子健壮、思想积极的年轻人,一报名就通过了。
王阿嬷还能怎样,只能盼着自己孩子好好打仗,平安归来了。
也还好王家阿嬷身体一直都好,只是这三年家中只她一人,想来也是孤单的。
“祁儿,怎么了?”李文彦见李祁神色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