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瞬不移的看着白望山,语气微微压低:“是你和她母亲偷情,导致她父亲病情加重,病入膏肓,你们的行为会间接的害死夏绮的父亲,你觉得夏绮不会记恨吗?”
白望山狠狠怔住,是啊,他最近被夏悠的甜言蜜语哄得完全忘记了这一点,夏绮现在虽然叫自己白叔叔叫得这么甜,可是以后,要是他真的培养她,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她反过来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白颂遥指尖点在桌上,看着白望山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心里知道白望山已经被自己说动了。
一个生意人,不可能不会多疑。
“爸爸,你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她没把白望山身体坏掉的话说出来,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提,但是这个提醒成功让白望山陷入思考。
是啊,现在他身体被弄坏了,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就是眼前的白颂遥了,别人的孩子千好万好,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颂遥眼看白望山已经彻底改变了思维,趁势稍微示弱,露出一些哀伤的神色:“爸爸,你也不要生气我那天这么对你。”
“你不知道,夏绮在学校里经常欺负我,当我那天看到你这么维护她,一时心存嫉妒,才这么不尊重你的。”
白望山讶异的看着女儿,心中有了些许动容。
白颂遥起身坐到白望山身边,“爸爸,我早就没有妈妈了,我只有爸爸。”
女儿体贴的话让白望山对她的意见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颂遥叹了叹气:“但是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您突然为了别人这么对我,我当然会呕气。”
白望山明白了,原来白颂遥那天会跟他顶嘴,完全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也是,谁在那种情况下会保持冷静?
白望山有些后悔,不该听了夏悠几句话就冲动跑去学校维护夏绮,反倒差点让自己和女儿的感情生分。
他现在只觉得愧对白颂遥,哪里还生气?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你放心,不管爸爸和谁在一起,你都是白家唯一的大小姐,夏绮跟着来不过是多双筷子,做不成我们白家的人,爸爸的公司当然是给你的,等你长大了都给你。”
白颂遥弯起唇:“谢谢爸爸。”
王嫂把重新煎好的鸡蛋端回来。
白颂遥刚才其实是想支开王嫂,上辈子的王嫂可是夏悠母女忠实的鹰犬呢,这些话当然不能让她听见。
白颂遥兴致缺缺的吃一口,蹙眉:“难吃。”
白望山说:“明天爸爸请几个国外厨师来家里做饭。”
白颂遥乖巧点头:“好,谢谢爸爸。”
王嫂在一旁看得直嘀咕,怎么一会儿不见,他们父女的关系就恢复了,好像还更上一层楼了?
吃过早餐,白颂遥拿上自己书包准备去学校,照例还是自己坐公交车。
从公交站下车,还有几百米到学校,她步行过去。
这时候是早高峰时期,来来往往的车很多,她身旁经过一对骑着三轮车的夫妻,这三轮车上有很多花,都是要拖到集市上去卖的。
这对夫妻看起来有些眼熟,白颂遥往前走了几步,总算想起来这是黄阮的父母。
白颂遥还在想事情,蓦然听到一道斥责的声音,“你们怎么骑的车!”
“刮到我们的车了!赔钱!”
白颂遥回头。
黄阮父母都是老实的普通人,应该是刚才骑三轮车没注意,已经破旧的三轮车刮到了那辆豪车。
夫妻俩神态惶惶,手足无措的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无心的。”一边说一边深深鞠躬。
“无心的又怎么样!赔钱!”
“好好,我们会赔,但是能不能少一点?我们真的没什么钱,还有一儿一女在读书,一家老小只能得一口温饱。”
“我可不管你能不能拿出这笔钱,这车很贵,你刮破了就要赔!”这人说话粗声粗气,目光十分鄙夷。
夫妻俩都被吓得脸色发白,一直不停的道歉鞠躬,可怜兮兮的求着豪车司机能不能稍微少一点钱。
白颂遥平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身继续走,这样的闲事她可没那么多心思管。
然而豪车司机咒骂的声音越来越难听,白颂遥听到这对夫妻带着哭腔祈求的声音,慢慢止住脚。
从前很多次,她被人欺负的时候,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快死去的时候,每一次都在心中呐喊上天能不能救救她,她也想像个人一样有尊严的活着。
她从前以为没有人会救她,可是斯越……
他是救过她的。
而且不止一次。
白颂遥忽然转身走回去,如果她能得到一点点救赎,那么她愿意将这样的善意分享一点给需要的人。
就算黄阮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颂遥的步伐越来越快。
豪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