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开学前教务处的胡主任给她打过电话,让她对这个转校过来的陈厉特别关照一下,而且这个关照有点与众不同,不是让她多费心,反而是让她多给陈厉点自由,不要管太紧。
起先刘西同也不太明白,成绩这么好的学生,怎么能不管?只有那些无药可救的差生才能放任自流吧。
胡伟耐心同她解释:“全市联考前十名是什么概念,一整个市的学生,前十名的分数差距又能有多大,陈厉这是高考状元的料,对这种格外优秀的学生,最好还是不要管的太多逼的太紧,万一给他造成太大的心里压力就不好了。”
刘西同觉得他们胡主任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陈厉主动找过来,顶着一张谦逊礼貌的面孔说想坐最后一排的时候,她直接同意了。
旁边老师听了刘西同的话有点不赞同:“你怎么敢让他坐最后一排?你们班那几个让人头疼的你还不知道吗,万一被他们影响怎么办。”
刘西同闻言暗自皱了皱眉:“那就到时候看吧,如果真影响了就再换座位。”
可在他们这间办公室,几个老师提到刘西同班里的学生,说的最多的永远是那几个讨债鬼。
这提到陈厉要求坐最后一排又免不了提到个别几人,提到那几个人,就有同事问刘西同:“那个韩闻宇今天开学第一天就又请假了?他爸要是不想让他上学,何必送他来学校呢。”
刘西同叹口气:“我现在是管不了了,学校都管不了,我能管多少,随便他吧,只要别给我惹事,安分过了高三就行。”
“那还有一个老不上晚自习的今天晚上也不在?”
刘西同冷哼,虽说为人师表,私下评议学生不好,但提到这个,刘西同就没有对韩闻宇的那份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口气都带着冰冷:“没啊,打架、早恋、网吧游戏,这里面随便挑一个去干了吧。”
那老师叹口气:“这学生,叛逆心怎么那么重。”
当天晚自习,宋飞就坐到了中间那排,徐星挪到倒数第二排的窗口看书。
化学老师没讲课,拿了暑假的卷子开始批,让学生自己看看书,徐星翻了翻练习册,人有点困,撑着胳膊坐在那里,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开始回忆他高中时候的这个四人小团体。
说是小团体,但其实四人并不常在一起,毕竟学校生涯多是上课和自习时间,没多少工夫让他们经营自己的“帮派”。
而这个小团体,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三个人,杭危、韩闻宇、还有一个孙羽,到了高二下半学期,才算上了徐星。
徐星虽然起先忘得干净,但真回忆起来,又没怎么用劲儿就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成了二哥的,原因很简单:他因为人缘好,所以和杭危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因为脾气还可以,为孙羽应付过教务处的老师,帮他躲过了好几次检查;因为运气背,对面电大群殴韩闻宇的时候他刚好路过,眼瞎脑抽替韩闻宇挡了一棍子,有“救命”的“恩情”。
他们这个班,和这三人都讲过话的总共就没几个,偏偏徐星和这三人都有了交集,且交情还不浅,外加因为和韩闻宇有了“过命”的交情,就这么被他们三人默认加入了这个小团体,明明是第四个人,却因为韩闻宇这个老大的发话,成了杭危嘴里的“二哥”。
回忆这一段,徐星有点想为自己鞠一把老泪,想他中下游水平老师都不会多看几眼的普通学生,要性格没性格,要成绩没成绩,除了脸勉强和好看两个字挂钩之外,基本等同于一无是处。
就他这样,最后却莫名其妙和班里的那几个问题最严重的学生扯上了关系,还成了小团体的二哥,这被动的过程,真是不堪回首。
偏偏现在重生了,想不回首是不可能了。
调换了座位,旁边那位子刚好是孙羽的,这位老三晚自习没来,杭危直接坐了他的位子,也不看书,桌子上摊了一本崭新的高一化学书,两手藏在桌下,埋着头拿手机发短信。
过了一会儿,杭危转头,朝徐星发出呲呲两声,压低声音,动了动嘴巴,说:“老三晚上请客。”
徐星心说这不是要逃晚自习的节奏,就是要晚自习后要晚回家的节奏,但他两个都不想选,晚自习要认真上,家也要准时回。
他直接摇头,动了动嘴巴,无声道:“不去。”
杭危见他答不去,又继续埋头发短信,过了一会儿又抬头,压低声音,只用气音:“老三让你去,说有妹子,漂亮的,给你介绍。”
徐星心里冷笑,孙羽这厮现在就继续浪吧,等几年后遇到他那位真爱,被嫌弃早年情史比屎还多的时候,别打电话给他哭。
他摇头,不去。
杭危再埋头发短信,又抬头,这次直接把手里的手机一把塞到徐星课桌下面。
徐星接好,端在桌下,低头一看,尚未破产的诺基亚牌手机上躺着一条打开的短信。
韩闻宇:让他来,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徐星扫完短信,心说你那好东西我早见过了,本鱼不上钩,直接伸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