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来和亲之时,与她促膝长谈一番,母皇说让她在晋国的皇宫里交个朋友,免得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无趣。
在皇宫的这些日子,她的确是无聊
坏了,楚贵妃愿意跟她做朋友,她高兴还来不及。
临妃眨了眨眼睛,对着沈楚楚点点头:“好。”
沈楚楚佯装出亲昵的模样,挎住了临妃的手臂,便要带着临妃离去。
司马致并未出口阻拦,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背影,唇边勾着一抹璀璨的笑容。
原来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她在临妃面前说他的坏话,便证明她不想让临妃喜欢他。
说到底,她就是吃醋了。
沈楚楚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拉着临妃迈出了暖阁的大门,临妃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顿住了脚步,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只瓷瓶。
临妃侧过身,将瓷瓶交给了婢子:“皇上的痔疮要趁早治,不然严重了就会影响房事。”
司马致:“???”
“这药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见效。用法也十分简单,皇上用指尖沾着药膏,塞进去转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让杨公公帮忙掰着些。”
司马致:“…………”
暖阁中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响起一道愠怒的低吼声:“沈、楚、楚——”
沈楚楚已经在他出声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临妃拿出了小瓷瓶时,她便感觉到一丝不妙。
那瓷瓶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是三个大字——痔疮膏。
她再也顾不上拉临妃了,连忙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一出乾清宫,便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她当然不会回去,瞧狗皇帝这么愤怒,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暂时还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脚刚走出乾清宫,还未坐上步辇,便看到了袅袅而来的嘉答应。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这几日虽然她足不出户,却也不是聋子。
听碧月说,嘉答应整日混迹于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的给狗皇帝炖补汤。
自打狗皇帝回了宫之后,嘉答应一天最少来两次乾清宫,但次次都见不到狗皇帝。
不过嘉答应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还是坚持送着补汤,风吹雨打日日不变。
看见步辇上的沈楚楚,嘉答应先是一愣,而后上前两步,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贵妃娘娘吉祥。”
沈楚楚不准备与嘉答应纠缠,见嘉答应守着规矩来,便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
太监们用力抬起步辇,准备向前走去,嘉答应却丝毫没有要挪开位置的意思。
见状,沈楚楚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嘉答应咬住下唇,面上厚重的白纱在风中飘扬:“娘娘刚刚见过皇上吗?”
她的眼眶微红,眸中隐隐含着泪水,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nai猫,看着可怜极了。
风儿抚起她的面纱,光滑的脸蛋上,有两三道极为丑陋的疤痕,狰狞又蜿蜒,像是一条条毛毛虫。
沈楚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挑唇一笑:“你觉得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时候,可从未留过一次情面。
御花园撞破jian情是这样,校场射箭是这样,上元节游船也是这样。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点余地,彻底惹急了她,她也不会在赏花宴上反击。
沈嘉嘉为太后挡猫爪子,又因为那只猫毁容,这的确是可以激起太后的怒气,从而促使她在赏花宴上受罚。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里来的自信,就这般确信被猫爪子挠伤的脸,还可以恢复如初。
她从朱砂安神丸中,高温提炼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称为水银,水银中有剧毒。
那日赏花宴之前,她让碧月在猫爪子上涂抹的东西,便是这水银。
水银覆在猫爪子的表层,当猫爪子挠伤了沈嘉嘉的脸,随着伤口渗出血道,那水银也会跟着一起埋入肌肤中。
原本可以恢复的伤口,会因为水银而不断溃烂,就算最后伤口愈合了,脸上也会落下难以修复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样,又将她险些置于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杀害多少次了。
Yin狠如沈嘉嘉,动辄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认为自己的反击和沈嘉嘉比起来,简直无足挂齿。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样,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
沈楚楚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让下人抬起步辇,从嘉答应身旁绕了过去。
这一次,嘉答应没再说话,只是无言的垂下头,沉默了起来。
步辇走出没多远,沈楚楚似乎听到了临妃的声音:“贵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脸色一黑,连忙对着抬步辇的太监吩咐道:“快!快点跑起来!别让她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