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不解的抬起头,瞥了一眼院子外的门檐上挂着的两个红灯笼。
院子里挂灯笼还可以理解,没准是方便夜里宫人来回走动照顾太后。
但那院子外头挂两个灯笼作甚?给外头的人照明?
一到夜里,各个宫殿都关门闭户,慈宁宫里的宫人不会出去乱走动,旁的宫殿里头的宫女就更不会大半夜乱跑了。
她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太后这灯笼是给她挂的。
毕竟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比这次天色更晚,太后也没有给她挂过灯笼。
沈楚楚看不懂太后这个人,连带着太后的所作所为,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令人捉摸不透。
她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想通,索性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跟着云瓷进了宫殿。
这一次碧月依旧是被挡在了殿外,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楚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慌张,面上却显得十分平静。
进了慈宁宫,她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椅子上,动作不急不缓的用茶杯盖撇着茶叶浮末的太后。
太后似乎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沈楚楚不敢直视太后,老老实实的行过礼后,便将目光向下移,挪到了太后的手边上。
当她无意间扫到太后手边上,那桌面上端放的另一只茶杯时,她的眸光怔了怔。
方才有旁人来过这里吗?
“好孩子,这账本瞧的如何了?可有什么不懂之处?”太后放下茶杯,笑容慈祥。
沈楚楚回过神来,神色一顿,太后开口问她了,她该怎么回答太后?
这账本到处都是古怪,那些古怪的地方还都跟慈宁宫有关系,直觉告诉她,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既然当初皇贵妃管账之时没有多说,那保险起见,她最好也是谨言慎行,免得惹祸上身。
“臣妾,看不太懂这账本……”沈楚楚憋住呼吸,没过几秒钟,面上便出现了一抹红晕。
她佯装出面色羞愧的模样,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是臣妾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臣妾有罪!”
太后笑容不减,将云瓷递上去的账本掂在了手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账目便是哀家看了都头疼,怎么能怪你呢?”
沈楚楚听见太后的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起来她赌对了,太后要的就是她看不懂账目。
松气的同时,她不禁为狗皇帝捏了一把汗,太后的举动越发的证实她心中所想,怕是慈宁宫的账目真的有问题。
若没有问题,太后何必如此三番两次的试探她,像是生怕她看懂了账目似的。
如果说太后真的在账目上造假,那造假了的银钱都被太后用在了哪里?
太后就算地位再高,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也完全用不到这么多银钱。
沈楚楚已经不敢往下继续想了,狗皇帝将太后当做亲生母亲一般侍奉,可太后终究不是他的生母。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皇家不同于别处,即便是至亲血脉都有可能荼毒,更不要提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联想起上一次宫宴过后,狗皇帝召她侍寝,半途中她被太后叫走之事。
太后明知道狗皇帝召她侍寝,却硬要将她唤走,到了慈宁宫之后,只是提了提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后逼迫她喝下一碗冰糖血燕窝,便将她放走了。
当时她便猜到,太后给她喝的定然不是普通的冰糖血燕窝,所以回到永和宫之后,她便躲起来催吐自己,将喝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现在想想,那碗东西,恐怕应该是避子汤之类的汤药吧?
太后误以为她侍了寝,所以逼着她喝下避子汤,说白了就是怕她会因为承宠,而诞下狗皇帝的血脉。
如果太后真心对狗皇帝好,又怎么会去逼迫受到宠幸的嫔妃去喝避子汤?
这很难不让人感觉,太后是不想让狗皇帝有子嗣,才会这样做。
狗皇帝似乎完全没有设防太后,太后想对他下手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沈楚楚抿住唇,眸光暗了暗,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与她没有关系。
如果她去提醒狗皇帝,他肯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没准还会认为她以下犯上,直接动手杀了她。
毕竟她只是个外人,而狗皇帝和太后相处了十几年,就算太后对他没感情,他对太后也是有些感情的。
“太后娘娘,臣妾愧对您的赏识,若不然这打理后宫的权利,还是交还于您吧。”沈楚楚垂下眸子,态度诚恳道。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危险,这种事情她实在不想瞎掺和。
太后将账本放在了桌子上,笑容淡了淡:“这糊涂话,往后便不要再说了。”
这话便相当于是拒绝了沈楚楚的提议。
“若是实在看不懂账目,这账本便先放在哀家这里,届时哀家找人帮你理清这账目便是。”
沈楚楚一愣,太后要将账本留在慈宁宫?
平日账本都是留存在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