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有见过,况且平时拍戏这种场合见得多了,林湛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只当他是个受伤需要照顾的病人而已。
陆行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脱啊?”林湛催促道,语气有些不耐。
陆行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拿着毛巾的胳膊,微微用力便把她扯到了轮椅上,他伸手紧紧地从后面握住那一节细腰,像是要把它掐断似的往自己身下按。
林湛被他扯着侧身坐在他身上,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受伤的那条腿,她不敢动,也看不见身后陆行幽深晦涩的目光,拽了拽自己的胳膊没有拽出来。
“陆行!你干什么!”
他抿了抿唇,视线不知落在了哪里,神色复杂地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语出惊人:“你们,做过吗?”
林湛手一僵,不大确定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陆行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林湛赶紧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奇怪地朝他看过去,陆行却微微垂下双目,掩去了眼里的暗芒,声音带着嘶哑:“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你自己可以吗?”
他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夺取林湛手里的热毛巾,盖在了自己脸上,一副不愿意与她多说话的模样,林湛瞧了几眼,见他真的可以便放下心来,关门走了出去。
浴室里传来水流敲击的声音,林湛静静地听着,随手拿起之前陆行一直捧在手里的专辑,几乎包含了这几年她的所有曲目,有些已经绝版很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无聊之际,忽然听到浴室里的一阵沉重的撞击声,林湛扔掉光盘赶紧跑了过去,磨砂的玻璃门映衬出里面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林湛耐心听着,过了半晌才听到沉闷的答复,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又沉又闷。
“没事。”话音刚落地,眼前的门便从里面打开,陆行转动着轮椅慢慢走出来,眼睛从林湛脸上一掠而过,又很快地垂下了头,神色倦怠地看向自己的膝盖。
林湛揉了揉眼,本来打算说声晚安回自己的房间,不经意地低头一瞥,看到陆行放在轮椅旁边的一只手。
除了大拇指外的四个指节血rou模糊,从伤口里渗出的血ye粘稠,滴到了轮椅上,轮椅转动几圈在地面上留下了暗色的痕迹,不注意看的话并不明显。
林湛立刻蹲下来,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伤是怎么回事,你刚刚在里面磕到的吗?”
陆行把手抽出来,面色淡淡地应道:“嗯。”说完又自己转着轮椅,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再留在这里,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林湛在后面跟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浴室里装饰简洁,并没有什么尖锐的利器,而且再比较一下陆行现在坐着轮椅的高度,更加不会磕到洗手台的边角。
她好像刚刚从他的伤口里看到了几片亮晶晶的东西。
望着陆行离去的背影,林湛顿时心跳如鼓,跑回去推开浴室的门一看,原本贴在墙边的镜子已经支离破碎,落到了地砖上,灯光的照射下反着银白色的光。
再回头看那一道背影,陆行已经进了房间,动作轻柔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月白的夜色照进房间的一角,里面空荡荡的,陆行坐在轮椅上,紧紧地挨着那一道月光,沉默着看向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只怪他太冲动,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想到那些可能的画面时,竟然溃不成军。
都说他失忆了,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两人是不是相处得很亲密?她会软软地缩在他怀里,会亲吻他,会像照顾今天的他一样照顾那个人,或许还有更加亲密无间的画面。
不是和他的画面。
“你睡了吗?”林湛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板上,半晌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更加让她确认了里面的人没睡着,轻轻旋动门把手,推开了门把手,透过一条缝隙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陆行,正抬头朝她看过来,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深意。
林湛皱了皱眉,拎着医药箱走了过来,直接坐到了床上,朝陆行伸出了手,语气不算轻柔:“把手给我。”
“我没事。”
林湛啪嗒一声打开药水的瓶子,一手举着棉签,挑了挑眉:“我不说第二遍,或者你明天搬出去。”
过了不知道几秒,陆行终于还是朝她伸出了那只手,也不知道在里面受了多久的伤,血ye已经黏在了皮肤上,林湛拿着shi巾低头仔细地清理着。
“为什么弄伤自己?”换了根棉签,她瞧了他一眼,低声问道。
陆行没吭声,静静地看着她被月色笼罩下的半张秀气侧脸,薄唇越抿越紧。
林湛抬头看了眼,大概太清楚他的脾气了,知道问不出来,索性作罢,只低着头认真地清理伤口,快包扎好的时候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句:“要是再受伤,我就让严科带着你滚蛋。”
轻巧地包好最后一个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