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晚上八点十五的机票。
陆行缓缓睁开了眼,哑着嗓子开口:“你明天有演唱会,先过去吧,我没事。”
护士把空瓶收起来,在陆行的脸颊边搭了块小枕头:“病人伤得不轻,先保持体力休息吧,到医院我们再给你做进一步的清理。”
陆行睁着眼睛也不睡,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湛看。
“你睡吧,醒了我再走,来得及。”
陆行扬唇笑了笑,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眉心又是一跳。
“我只睡一小会,很快。”
“嗯,”林湛刻意忽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装作疲惫地阖上双目。
陆行又看了几眼,这才趴在枕头上闭上了眼。
和护士说得差不多,急诊室医生经过化验确定陆行身上的伤是烧碱造成的,二次清理过后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林湛盯着他后背已经打上绷带的伤口看了许久,起身走过去拉开了窗帘,月光照了进来,病房里添了几丝柔软的亮光。
林湛轻手轻脚地接通了蒋奕泽打过来的电话。
“湛湛,这两天公司要拓展新业务,多了很多事情,我可能没办法过去看你的演唱会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林湛强打起Jing神来,“工作比较重要,演唱会有的是机会。”
蒋奕泽也笑了笑:“这次是哥的错,下一次一定去给湛湛加油。”
“哥,”林湛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天是妈的忌日,你记得吗?”
蒋奕泽语气责备:“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回头便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眸中映着柔和的月色看向她。
“我都不知道你有哥哥,”陆行掌心撑在被单上费力地坐了起来。
在林湛面前,他不想太过狼狈。
林湛收回手机,朝他走过来。
“因为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林湛比了个手势让陆行不要说话。
“先听我说完,”她凑近了点,眼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最近你做的这些事,看似是对我心动,实际上喜欢的还是高中时候那个陪了你两年的女孩,你假想中的我,都不了解我,有什么资格说爱这个字眼呢?”
林湛说完以后便站直了身体,从桌上拎起自己的包:“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陆行紧紧地揪着身下的床单,唇舌尖半是苦涩半是血腥味。
“林湛,”他喊了名字,林湛顿了下脚步,听到他嘲弄着开口。
“你觉得我自私吗?回答我这个问题。”
“真要答案?”林湛转过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刺耳,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私,并且没有脑子。”
陆行恍若没有听到她后半句的话,笑看着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么自私的我,无论是谁,我都能豁出命去救吗?”
“回答我。”陆行抓着的手用力,肩膀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执着地看向低着头的林湛,固执地要她的答案。
林湛扭头看窗外的月色,对面的那层是荒废的住宅区,只亮起几盏昏黄的灯,不知道是哪个妻子在等着丈夫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允许你们瞎想,在陆总愈见卑微的爱情里,“熬出头”等于湛湛愿意给他个笑脸!
☆、不喜欢
“你好好休息,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为自己受的伤,林湛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拎着包出门的时候和陆老爷子一家人碰了面,上一回晚宴也没有打过交道, 林湛低着头进了电梯。
跟在老爷子身旁的程轩连连看了好几眼。
“刚刚那个是谁,陆行的女朋友?怎么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真没教养!”陆严歌说着风凉话, 一边偷偷拿眼瞧自己父亲。
“妈, ”摊上这么个妈程轩也无奈, 拽住了她的胳膊:“可能就是普通同事吧, 表弟有没有女朋友我还不清楚吗。”
程轩好心好意给母亲台阶下,她反而不满意, 自己这是故意在陆老爷子面前给那个杂种上眼药呢, 儿子偏要捣乱。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陆严歌被清脆的声音震了震,嗓子眼里的话也绕了个弯收回了回去。
“医院是让你们大声喧哗的地方?”
陆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走进病房, 陆严歌瞪了一眼儿子, 不甘不愿地跟着往里走, 到了病房,看到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陆行, 陆严歌努力压住了嗓子眼里的笑,眉飞色舞地去看了看陆行腿上的伤势。
“我瞧着伤得也不重啊,怎么就躺床上起不来了呢, 你这孩子身体还是虚,我记得程轩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了下来,我和他爸都快吓死了,他拍拍身上的灰,什么事都没有……”
陆严歌恍若没看到陆行的脸色,依旧手舞足蹈地吹嘘着。
过来换吊瓶的护士看不过去,翻了个白